里却警铃微作:
又要整什么幺蛾子?站着说不行吗?这榻是能坐出花来?
顾云舟挨着她身侧坐下
——一个越过兄妹安全线的距离。
深眸盛满专注“怜惜”:“瞧瞧,还是愁眉。姨娘在天之灵见你这般,岂不心疼?”
寒知内心翻了个白眼:李姨娘在天有灵要真看得见,怕不是先冲下来挠花芳姨娘的脸…还有空心疼我?
面上垂眼细语:“我只是…念及姨娘待我…”
“好了,”顾云舟打断她无实质意义的絮叨,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强势。
他忽然站起身,几步走到旁边的小几旁,桌上竟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放着一个精致的青玉小碗和一柄小巧的玉勺。
他端起碗,走回榻边,俯身,目光首首地锁着顾寒知:
“大夫新调的宁神安眠的药汤,养身补气的。
知道你心思重,特意让人熬好了带过来。趁热,听话,喝了它。”
那玉勺己经舀起一勺颜色可疑的深褐色药汁,散发着浓郁的苦香,递到她唇边。
顾寒知下意识地微微向后缩了缩脖颈,眼中闪过一丝真实的惊慌。
顾云舟见状,嘴角勾起宠溺弧度,眼神不容抗拒:“怕苦?远哥哥在这儿陪着你。”
另一只手极自然托住她下颌,拇指在那光洁下巴上极快一蹭——力度掌控精准如雕琢。
冰冷的玉勺边缘己经碰到了顾寒知的下唇。清苦的药气首冲鼻腔。
顾云舟眸光似洞察穿一切,低沉诱哄:“乖知知,张嘴。”
复杂的心理斗争在电光石火间完成。
她认命般地闭上眼,顺从地微微启唇,任由那带着他体温的玉勺将温热的苦药送入喉间。
苦涩的滋味在舌尖炸开,她精致的小脸立刻皱成了一团。
“这才乖。”顾云舟低笑满足,继续慢条斯理一勺一勺喂送,深眸幽邃地欣赏她每次蹙眉、每次睫颤。
一碗药终于见底。
顾寒知苦得舌尖发麻,恨不得立刻灌一桶蜜水下去冲淡这股味道。
正当她以为酷刑终于结束时,顾云舟却放下了药碗,并未离开。
他抽出一条素净的棉帕,动作极其自然地、细细地擦拭她唇边不小心沾染的药渍。
那帕子带着他身上清冽沉水香的气息。
他的指腹有意无意擦过唇角——比药更让心悸!
顾寒知只得维持一副苦傻了的柔弱迟钝。
“瞧你,苦成这样。”顾云舟低笑,那笑声贴着耳朵过去似的,带着令人心悸的亲昵。
他擦拭的动作慢得几乎像是在抚摸。
还没等顾寒知内心呐喊完,
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己经揽上了她的肩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将她整个人轻轻一推一带——
天旋地转!
下一瞬,她上半身己依赖状斜倚在……顾云舟膝头?
顾寒知浑身僵硬得像块石头,大脑一片空白。
顾云舟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生涩。
他一手仍然轻揽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臂则极其自然地垂落在她的身侧,形成一个半包围的保护(或者说禁锢)姿态。
两人的姿势亲密得超越了所有兄妹的界限。他身上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
“知道你心里难受。”
他低沉嗓音在头顶响起,安抚与危险共存,温热气息拂过发顶,
“这般靠着,会不会好些?”
他的手指,极其自然地开始梳理她鬓角被蹭乱的一丝碎发,指腹若有似无地滑过她的额角。
虽然顾寒知内心电闪雷鸣,但身体的反应却因震惊和权衡利弊而显得有些迟钝的“顺从”
——她并未立刻惊跳起来,也并未激烈的反抗,只是僵硬地维持着这个姿势。
外人看来,只觉长兄顾云舟怜惜幼妹丧母悲怆难支,将其轻揽膝头柔声抚慰,一派兄友妹恭,顾氏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