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硬又及时地把话题拐了个大弯,眼圈一红,带着哭腔,
“端午金水河边人山人海的,丫鬟们说杨公子……也要去给他那帮同窗助威……”
她眼巴巴望着顾云舟,水眸里的恳求堪比拜菩萨,
“我一个人跟着老祖宗和姐妹堆里,心里首打鼓……怕挤丢了,怕失礼数……更怕……”
她欲言又止,软语恳求:“远哥哥……那天……能挪出空儿,陪我看会儿子热闹么?
有你在边上镇着,我心里才踏实。”不再是“惶恐,而是对兄长支撑的信任依赖。
“看龙舟”!“有你在边上”!
这八个字像是溺水者的浮木,瞬间把顾云舟从濒临崩盘的悬崖边拽了回来!
龙舟赛!
那可是她主动递过来的、能光明正大踩死杨子辰、把自家标签糊满她全身的绝佳战场!
怎么能因为这小狐狸无心插柳的一句“柜顶瓶子”就丢了分寸?!
巨大的憋屈和一种被精准拿捏的愤怒在顾云舟胸肺间冲撞,最终化为更深的烙印——这龙舟赛,他不仅要陪,更要让所有人睁大狗眼瞧瞧,她是谁罩的!
他强行咽下那口戾气,肌肉抽了抽,嘴角硬生生扯出个还算人样的笑,只是眼底凉得吓人:
“傻知知,哥哥生哪门子气?”他伸手,习惯性地想摸她发顶。
顾寒知却似早有预料,微不可察地偏头端起茶盏,动作丝滑如游鱼。
顾云舟悬在半空的手微微一滞,若无其事收回袖中,指节在暗处己攥得发白。
语气反倒放得和缓绵软,带点诱哄的腔调:
“你去瞧龙舟,哥哥既应了,包你一根头发丝儿都少不掉。”
他目光黏在她脸上,如同蛛网,“届时寸步不离,知知的安稳,自有我看顾。”——这“看顾”二字,等同于“贴身看守”。
顾寒知如蒙大赦,小脸绽开劫后余生的浅笑,带着点不谙世事的信赖:“嗯!知知省得了。谢谢远哥哥。”
又赶紧表忠心,“那……端午那天,我就跟着远哥哥,哪儿也不乱跑。”
——将“看守”巧妙地转化为“听话跟随”,既安抚了顾云舟的掌控欲,又为自己在龙舟赛上的行动争取了“乖巧”的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