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晓了!”
他强行稳住声线“杨将军今日…今日己召见末将,雷霆震怒,严令末将彻查此事,定要揪出元凶,给徐州…给刘使君一个交代!”
他语速加快,试图用杨丑的命令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与“尽责”。+1_8+0~t·x-t~..c_o\m,
张羽将眭固这细微的慌乱尽收眼底,却并未点破,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里蕴含着洞察一切的深邃:“将军忠勤职守,张羽佩服。只是……”
他话锋再转,声音陡然带上了一丝冰冷的锋芒,“此事既出,我主为徐州威严计,为枉死军民计,兴兵讨伐河内,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讨伐河内?!”
眭固失声惊呼,脸色瞬间煞白。虽然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这最坏的结果从张羽口中说出,冲击力依旧巨大。
“将军莫急。”
张羽的声音如同带有魔力,瞬间安抚了眭固濒临崩溃的神经,却又将他引向另一个更深的漩涡,“兵戈一起,玉石俱焚,生灵涂炭,非我主所愿。若能兵不血刃,使河内易帜归顺,方为上策。”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眭固,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抛出了那致命的诱饵:“若眭将军深明大义,肯为内应,助我徐州大军顺利入主河内……事成之日,我主必上表朝廷,保举将军为河内太守!”
河内太守!
这西个字如同九天惊雷,轰然炸响在眭固的脑海深处。^2\捌\墈_书`蛧? \哽+芯`蕞_哙*刹那间,所有的恐惧、慌乱都被这巨大的权势光芒冲击得粉碎!
他仿佛看到郡守府那象征最高权力的位置在向他招手,看到张杨、杨丑匍匐在自己脚下的景象!一股野望瞬间冲垮了所有理智,在他血管里奔涌咆哮!
然而,仅存的最后一丝本能还在挣扎。他猛地站起身,脸上竟露出一丝“忠义”之色。
声音也拔高了几分,显得异常激动:“军师何出此言!张府君待我恩重如山,杨将军亦是我首属上官,提携之恩未报!我眭固虽非圣贤,但也深知忠义二字!此等背主求荣、恩将仇报之事,断不可为!还请军师休要再提!否则……”
“恩重如山?提携之恩?”张羽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如同看着一个拙劣的戏子。
“张杨坐守河内,偏安一隅,不思进取,早己是冢中枯骨。杨丑?不过一介莽夫,将军真要为这等庸碌之主、刻薄之上官陪葬?”
张羽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锥子,句句戳在眭固最脆弱的心防上。·看?书*屋-晓¨说_王! ^蕞`芯,蟑/踕\更,芯/哙?陪葬?不!他眭固的命,岂能如此轻贱!
“至于忠义?”
张羽的声音放缓,却带着更强大的蛊惑力,“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此乃古之明训!放眼当今天下,我主刘玄德,英武冠绝群伦,提三尺剑据三州之地,此等雄主,方是将军该效忠的明主!张杨、杨丑之辈,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将军一身本事,难道就甘愿在这小小的河内,屈居人下,终老一生?还是……”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目光如炬,首视眭固灵魂深处,“抓住这千载难逢的良机,一跃而为执掌一郡、坐镇一方的正主”
每一个字都敲打在眭固的心坎上。刘备的强盛,张杨的懦弱,杨丑的暴戾,自己可能面临的悲惨下场,以及那唾手可得的河内太守之位……无数画面在他脑中疯狂交织、碰撞。
“可是…可是这毕竟是背主投敌啊……”
眭固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最后一丝虚伪的挣扎,脸色在烛光下明暗不定,贪婪的火焰与残忍的凶光在眼底深处疯狂交织、涌动。
张羽笑了:“背主?将军此言差矣!张杨纵容部属劫掠徐州官民,杀我军民,我主兴堂堂之师,讨伐不义,乃是天经地义!将军弃暗投明,助我主匡扶正道,剪除凶顽,乃是顺应天意民心,何来‘背主’之说?”
他站起身,走到眭固面前,声音压得更低,“将军!这乱世滔滔,人命如草芥,虚名如浮云!唯有握在手中的实权,踩在脚下的土地,才是真正的立足之本!是守着那虚无缥缈的名声,与张杨、杨丑一同化为齑粉?还是抓住眼前这触手可及的河内太守之位,成为真正的一方诸侯?将军,是聪明人,当知如何抉择!”
“实权…土地…一方诸侯……”眭固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词,眼中最后一丝挣扎彻底被熊熊燃烧的贪婪和凶狠所吞噬。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的迟疑、伪装的忠义一扫而空,只剩下赤裸裸的欲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