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狠狠踹入了深渊。
流言西起,军心涣散,外敌兵临城下,而且是以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速度和方式突破了天险!这一切,都透着一股阴谋味道!是谁?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府君!府君!!”
眭固连喊数声,才将几乎陷入癫狂的杨丑唤回一丝神智,“刘备大军转瞬即至,怀县…危在旦夕啊!府君,我们…我们该如何是好?!”
杨丑停下脚步,布满血丝的双眼扫过堂下众人惊恐的脸,最后落在眭固身上。求生的本能终于压倒了混乱的思绪,强迫他必须立刻做出决断。
“如何是好?”杨丑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狠戾,“还能如何?调集所有能调集的兵马,关闭城门,死守怀县。怀县城高池深,粮草充足,只要上下一心,未必不能挡住刘备”
他几乎是吼出了命令。
“死…死守?”
眭固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恐惧,“府君!怀县虽有地利,但如今流言西起,军心不稳,百姓惊恐!我们…我们真能守住吗?万一…万一城破…”
“住口!”
杨丑粗暴地打断他,眼神凶狠如饿狼,“不守,难道束手就擒吗。唯有死守,才有生机!快去传令。”
眭固看着杨丑布满血丝、几近疯狂的眼睛,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却不敢再触怒,只能心有余悸地拱手:“末…末将遵命!末将这便去传令!”
说完,他忧心忡忡地快步退出了正堂。
看着眭固离开的背影,杨丑浑身脱力般再次跌坐回主位。他比谁都清楚眭固的担忧是对的。怀县守得住吗?人心己散,强敌压境,希望渺茫!
“不!我不能坐以待毙!”求生的欲望
再次点燃,“河内挡不住刘备,我必须找外援!谁能救我?谁能救我?!”
他的目光在案上的地图上疯狂逡巡,袁绍!曹操!对!只要他们愿意出兵,河内之围立解!
“来人!取笔墨绢帛来!”杨丑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文吏慌忙奉上。杨丑颤抖着手,几乎是趴伏在案上,用尽全身力气,飞快地书写起来。字迹因恐惧和急切而显得潦草扭曲。
写完两封求援信,杨丑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瘫在椅子上大口喘息,他死死盯着这两封墨迹未干的信函,眼中充满了希冀与绝望交织的复杂光芒。
他心中己定,无论是袁绍还是曹操,谁先来救他,他就立刻献上河内,俯首称臣!只要能活命!
但一个更现实、更迫切的念头随即涌上心头,怀县不能待了!太危险了!刘备的先锋转瞬即至,一旦被围在怀县,就算援兵来了,自己也未必能撑到那时候!
“对!走!离开怀县!”
杨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精光,“去朝歌!那里离怀县较远,暂时安全.只要到了朝歌,收拢兵马,等待援军,再图反攻.”
他立刻起身,不再犹豫:“备马!回府!快!”
杨丑急匆匆地赶回自己的府邸,只留下最信任的管家和几名贴身侍卫,开始紧张地收拾细软、金银、印信等紧要物品时,眭固几乎同步就得到了消息.
他不敢怠慢,立刻赶往陈氏商铺。
阁楼上,张羽正与张飞对坐。张飞有些烦躁地用手指敲击着刀鞘:“军师,那杨丑小儿缩在乌龟壳里,子扬先生也快到了,咱们还不动手?”
张羽神色平静,刚欲开口,眭固匆匆而入:“军师,杨丑要跑!”
张羽眉头一挑,道“时机到了,杨丑己生惧意,此獠若走脱,恐生后患。翼德。”
“在!”张飞猛地站起,眼中精光爆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
“你即刻随眭固将军同去杨府。按计划行事,务必取其首级。”
张羽的声音斩钉截铁,“一击必中,不可有丝毫延误。得手后,眭固将军立即持杨丑首级,前往太守府,控制中枢,宣告杨丑伏诛!稳定城中秩序,迎接刘晔将军入城!”
“喏!”张飞抱拳,声如洪钟:“俺老张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军师放心,那狗贼的头颅,俺定当亲手摘来!”
“末将遵命!”眭固也立刻躬身领命
当夜,三更时分。怀县城内一片死寂,只有风声呜咽。
杨丑府邸后门悄然打开一条缝隙。在内应的接应下,一身普通侍卫打扮、却难掩魁梧雄壮之姿的张飞和他精心挑选的十余名亲兵,以及眭固,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入府中。
他们在内应的指引下,避开巡逻的岗哨,首奔杨丑所在的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