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顺着大道一路往西北方向前进,就这么走了将近六天,期间遇到了几波难民群,问了问路,吴狠儿顺便“讨要”了一些吃喝,直到第六天黄昏,三人的眼前才出现了一座城池的影子。兰兰文茓 追最薪章踕
入目望去,护城河周边全是难民搭起的简易窝棚,密密麻麻的,像落潮后的蚌壳挤成一团,炊烟混着潮湿的水汽弥漫在半空,呛得人喉咙发痒。
城门口的吊桥两侧,竖着两丈高的木栅栏,几个披甲官兵拄着长矛站在栅门后,眼神警惕地扫过每一个靠近的人。
“这儿就是黑石城?”
吴狠儿眯着眼打量城头那块发黑的匾额,“看着可比老子想的要寒酸多了。”
秦痒哼了一声:“风餐露宿了好几天,眼下能有座带城墙的地方就不错了。”
他指了指栅栏前排队的难民,“进城怕是要交银子,还得搜身。”
江真拉着独轮车停在队伍末尾,车斗里的周掌柜依旧没醒,只是脸色比前几日多了点血色。
这六天里,他偶尔会发出几句呓语,却始终没睁开眼,断血膏确实神奇,伤口没再溃烂,可身子骨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天比一天沉。
“吱呀——”
车轴又发出一阵呻吟,江真回头看了一眼几乎要断的麻绳,接着扫视了一圈四周,周围那些路过的难民也在看着他,有几个敞着衣襟的汉子甚至晃晃悠悠围了上来。£?微2趣:小[?说#_? $免.费(\{阅±[读′°
为首的矮胖子三角眼滴溜溜转,先扫了眼车斗里昏迷的周掌柜,又落在江真空荡荡的左袖上,嘴角撇出几分轻慢:“小子,看着面生啊,是从南边逃过来的?”
江真没应声,只是攥紧了拳头,脑子里想的是待会怎么出拳,打哪,才能让对方不死,又能起到震慑作用。
这时旁边一个瘦高个掂着根木棍,用棍梢捅了捅车斗边缘:“这老头快不行了吧?带着个累赘进城,怕是连城门都进不去。不如这样,哥几个帮你处理了,再带你找个落脚地,怎么样?”
吴狠儿往前站了半步,冷声道:“滚远点,别找不痛快。”
矮胖子像是没听见,反而往前凑了凑,三角眼眯成条缝:“跟你说话呢,死残废,进城得交城门税,哥几个看你可怜,刚才替你垫了,你们几个随便拿几十两银子,就当孝敬了。”
说罢,他一抖衣袖,袖管子里露出一把匕首。
“门外头要是死了人,可没人管。”
矮胖子的匕首刚亮出来,江真已经动了。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抬手的,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矮胖子像个破麻袋似的飞出去,撞在后面两个汉子身上,三人滚作一团。~e/z\k!a/n.s`.!c?o?m+
江真空着的左袖还在空中荡,右手已经攥住了右边瘦高个挥来的木棍,那只手看着瘦削,指节却像铁铸的,硬生生将木棍捏得“咔嚓”断裂。
瘦高个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江真反向一拧。
“啊——!”
骨头错位的脆响混着惨叫炸开,他整个人像面条似的软下去,抱着手腕在地上打滚。
剩下两个汉子举着拳头扑上来,江真侧身避开左边的拳头,手肘顺势撞在对方肋骨上,又是一声闷响,那汉子捂着肚子蜷缩在地,嘴里涌出酸水。
另一个刚冲到近前,江真的拳头已经到了眼前,这一拳没碰他脸,只砸在胸口,汉子闷哼着倒飞出去,撞在木栅栏上,滑下来时胸口已经塌陷了一块。
前后不过眨眼的功夫,五个汉子全倒在了地上。
江真站在原地,右手缓缓松开,指缝里还沾着点木屑。
他没看地上哀嚎的人,只低头瞥了眼矮胖子掉在脚边的匕首,抬脚碾了上去。
“咔嚓”一声,匕首断成两截。
“滚。”
他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寒意。
“好…好小子……”
矮胖子挣扎着想爬,刚抬起头,对上江真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眼,顿时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看着自己扭曲成诡异角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