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太害怕了,怕你再次受到伤害,你上次出事儿,在我们每个人心里都留下了不小的影响”
吴漾缓缓将一切讲出来,虽然他希望妹妹能多在自己身边,可是他也希望妹妹和大家都好好的
夏日的暖风卷着燥热掠过,少女的发丝被拂得轻轻扬起,几缕碎发调皮地贴在脸颊
可下一秒,就被眼角滚落的泪浸湿了,苦涩的泪水混着发丝一起黏在皮肤上,像一道洗不掉的痕
许昭黎后知后觉般恍然醒悟过来
原来当自己身陷黑暗的荆棘时,那些看不见的伤口在暗处渗血时,真的会有一个人,他的心像被同一片荆棘狠狠扎过,疼得跟自己如出一辙
回想过往种种,眼角的泪总会被那双温柔的手轻轻接住;更涩的话语总会最先被他得知;委屈的泪水总会在他怀里流过
就连自己都没在意的落在袖口的泪痕,他都能盯着看很久,久到眉峰拧成一个解不开的结
以为自己在独自扛着的重量,早就在他心里压出了一模一样的褶皱,连呼吸都跟着你一同发紧
原来季知时远比自己想得更要爱自己关心自己,那份爱意远远超过了血缘的连接,甚至超过了至亲
吴漾看着女孩脸颊晶莹的泪光闪烁,抬起手拨开女孩乌黑的发丝,将那抹痕迹抹去,随后抬手将女孩裹入怀里
他也不忍心看到她红了眼眶
江入年站在二楼画室阳台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他拿着画笔的手攥的死死的,指甲在掌心留下了深重的痕迹
他也希望那抹身影在自己的怀里
他缓缓转身回到画室里,坐在木制的椅子上,手上的画笔继续落在画布上,留下来一条条不均匀的痕迹
那些画笔留下的痕迹如同他的心脏一般,褶皱着难以平衡,起伏着不平静
江入年端正身子,每一笔落下不轻不重,平首的嘴角和没有情绪的眸子,让人难以猜得出他心情是什么
他是执着的,可是当执着遇到了聪明的脑子,就会变成偏执,他也有一瞬间想要将自己伤口,在许昭黎面前血淋淋撕开
至少这样,许昭黎眼里就会经常出现他的影子,她会更加心疼他在意他
江入年手指微微颤抖,心脏如同被深海的潮水蔓延,深蓝色没有光线的潮水将他淹没难以发出声音
“啪嗒!”
蘸满颜料的笔尖重重磕在木纹里,那些浓稠的色彩顺着裂痕漫开,像凝固的血,又像化不开的淤青
深褐的地板吸走了颜料的光泽,让那片狼藉显得格外沉郁——暗红的边缘晕开灰紫,像哭过的眼尾
吴漾也没有待很久,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去了解
江入年家院外的大门前,吴漾手指捏了捏女孩软软的脸
“妹妹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许昭黎余光扫过情绪不对的江入年,浅笑一下
“我过两天再回去,哥哥来接”
吴漾眉目带着宠溺:“好,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了”
“不要再哭了哦,小哭包”
吴漾胸前挂着的银色挂牌项链在光下闪出银色的光点
“好”
这边说完,吴漾和季峥嵘两人道别后驾车离开了
车子行驶了没多久,吴漾打了通电话
“喂”
沙哑沉闷的声音传来
“季哥在睡觉吗?”
季知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侧过脸去看向窗帘间缝隙里透出的光
“没有”
吴漾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松的转动着方向盘,动作优雅利索
“你现在在家吗?我去找你”
“嗯”
“你是不是感冒了?鼻音这么重”
季知时翻身面向天花板,抬起的手臂搭在额头上
“没有,我在家你来吧”
“好,我现在过去十分钟左右”
“好”
挂断电话,季知时又缓了一会儿才慢悠悠起身
自此许昭黎离开后自己的作息一首算不上多规律,甚至恢复到了从前那种状态
季知时打开冰箱,空荡荡的只摆着一拍拍饮料和酒
季知时打开冰箱,目光落在果蔬保鲜层时,忽然愣了神
那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层架上残留着几处浅浅的水渍,像是被谁遗忘的痕迹
他盯着那片空白看了许久,恍惚间竟觉得,从前那些整整齐齐摆放在塑料壳子里的桃子,裹着水珠的生菜,堆成小山的草莓,还有她总爱放在角落的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