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军工坊的动静变了!震耳欲聋的轰鸣不再是零星的枪炮试射,而是持续不断的低沉咆哮,像一头巨兽在喘息。?k,s·w·x*s_./o?r.g^几根大烟囱吐着滚滚黑烟,融入春末燥热的空气。这动静,这景象,是临江城新生的脉动,是旅长陆昭明最硬的底气——土造的蒸汽机,终于稳定地转起来了!
工坊里头热浪滚滚。巨大的飞轮在蒸汽推动下,带动粗皮带,把力量传给几台关键机床。军工头子黑炭光着精壮的上身,油汗混合,正指挥一群工匠围着台高速运转的冲压机床。
“稳!再稳点!”黑炭吼得比机器还响,眼睛死盯着模具下成型的金属片——那是子弹的底火铜盂!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密得像下雨,黄澄澄的铜盂像流水一样落进筐里。这效率,比纯手工敲打快了十倍都不止!
“成了!旅长,冲床成了!”一个年轻工匠激动得嗓子都劈了。
黑炭抹了把汗,脸上没啥喜色,只有专注:“别嚷嚷!才开始呢!下一批弹头壳料准备!告诉熔炼组,铜铅比例一丝都不能差!咱这‘土法’淬出来的合金,硬度和韧劲都得顶上去!”
旁边,复装子弹的流水线也热火朝天。?5/2.m+i¨a*n?h?u^a+t^a+n_g·.\c¨o-m/工序被拆开,妇女老人各司其职:清理旧弹壳、小心填装三七搞来的改良火药、把黑炭那边新压的合金弹头压进弹壳。虽然半手工,但井井有条,效率惊人。墙角成箱的子弹眼见着往上摞。
“春妮姐,数对得上吗?”负责核验装箱的秋菊喊。
春妮头也不抬,手指在算盘上飞:“对!比昨天又多一成半!告诉王老蔫,青螺湾那边的铜料铅块,还得加量!黑炭这头‘吞金兽’胃口大着呢!”提到青螺湾,春妮嘴角一翘。这条秘密水路,靠着北斗行王老蔫遥控、省城孙猴子在黑市上蹿下跳用铜锭换原料药品零件、再由青螺湾“螺爷”夜里用小船运来,成了临江城的生命线,全靠陆昭明的胆识和铜锭砸出来。
“轰!”一声闷响从工坊深处传来,地都晃了晃。
“别慌!手榴弹试爆场!”赵铁头满脸硝烟,乐呵呵地走过来,“引信改好了,延时更稳!铸铁壳炸开的破片效果贼好!狗日的再敢爬城墙,老子管够!”他骂的“狗日的”,是北面鹿鸣坡的韩彪、刘庆残部,还有南面南坪乡阴魂不散的陈少龙。′s′y?w?b+o~o!k..,c,o*m_多亏了泥鳅情报处干活利索,加上陆昭明的“铜锭外交”,两边压力暂时小了。
鹿鸣坡那边,韩彪和刘庆这对难兄难弟,因为陆昭明每月“孝敬”刘庆西百斤铜锭(韩彪毛都没有),早就互相猜忌得眼红。最近几次小冲突,韩彪的人冲前面,刘庆的“飞豹团”就在后面磨洋工,气得韩彪天天在土堡里骂娘,拿滑溜的刘庆没辙。大牛的骑兵连像幽灵一样在城北荒野晃悠,靠着新补充的辽十三步枪和马克沁机枪,把韩彪派出来“打秋风”的散兵游勇揍得屁滚尿流,还缴了不少马和杂牌枪,壮大了自己。
南边的陈少龙,自从上次渗透破坏被陆昭明雷霆粉碎,又被那封软中带硬的警告信噎着,加上他叔叔陈都督暂时不想在这儿下重本,只能缩在南坪乡。但泥鳅的情报网一点没放松,城里城外无数眼睛盯着南边。小桃在省城的情报点也偶尔传回消息。
“旅长到!”卫兵一喊,喧闹的工坊瞬间安静不少,只剩蒸汽机还在吼。陆昭明穿着洗白的灰军装,带着女参谋冬梅和城防/护矿团头子王栓柱走进来。他没先看子弹山,也没看蒸汽机,目光扫过汗流浃背却眼神发亮的工匠和工人们。
“兄弟们,辛苦了!”陆昭明声音清晰,“机器响了,子弹多了,手榴弹更狠了,是大家一滴汗一滴汗拼出来的!临江城能站稳,军工坊,头功!”
“为旅长效死!为临江效死!”工坊里吼声震天。冬梅飞快记录,这都是广播站和工赈营宣传队的好素材。
陆昭明走到冲床前,拿起一枚还温热的崭新合金弹头。黄铜里泛着青灰冷光,沉甸甸,棱角分明。
“好!”他赞道,看向黑炭,“这合金弹头,比纯铜的咋样?”
黑炭眼睛放光:“旅长,硬得多!穿透力强!配上咱复装的子弹,又狠又准!就是…这‘土法’淬火,量跟不上,废品率有点高。”
“三七那边在想办法了。”陆昭明拍拍黑炭的肩膀,“原料有王老蔫和青螺湾。你放手干!要啥,找春妮,找栓柱!咱们现在,耗得起!”王栓柱憨厚点头。他主抓城防和矿区护矿团。城墙加固了,布满火力点,特别是制高点架着赵铁头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