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和几车蒙油布、散霉味的“军需”。清单“漂亮”：步枪贰佰杆，粮秣五百石。掀油布，尽是锈迹斑斑拉不开栓的老古董和发黄陈粮。

“陆师长…这…就是贵部‘竭尽全力’的北伐物资？”周文海强压怒火，声音发颤。

王老蔫一脸“沉痛诚恳”：“周特派员明鉴！陆师长对北伐忠心耿耿！奈何连番大战，家底打空！湘东北新复，流民嗷嗷待哺，将士勒紧裤腰带！这些…己是倾尽所有抠出的最后家当！陆师长说，宁可我们饿肚子，也绝不耽误蒋总司令北伐！您看，还有师长亲笔报捷献礼奏章，请转呈总司令美言啊！”又递上厚信封。

周文海看王老蔫“真挚”眼神和破烂，气得差点背过气。他知道是敷衍示威！可人家手续齐全姿态做足，刚“收复”湘东北要地，他能说什么？强行索要？看门口眼神锐利、挎崭新“喷火鸡”的卫兵，毫不怀疑会被“乱匪”所害。

“…好！好个陆昭明！”周文海咬牙切齿抢过信封，“物资…本特派员‘笑纳’！奏章，定‘如实’转呈！告辞！”拂袖而去，背影憋屈怨毒。

王老蔫看周文海狼狈背影，“沉痛”消失，露冰冷嘲讽。秋菊转出低声道：“账己做好，天衣无缝。”

湘东北，衡阳城外公审台。

人山人海。冬梅站台上，声音清亮有力：“…父老乡亲们！看清了！这就是勾结土匪钻山风，破坏分田，残害农会干部的大恶霸钱剥皮！证据确凿！按《临江惩治恶霸地主条例》和乡亲血泪控诉，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台下群情激愤，“打倒恶霸！”“陆师长万岁！”呼声震天。钱剥皮面如死灰瘫软。枪响，顽石清除。

冬梅看台下从麻木到激动、充满希望的脸，信念更坚。拿另一份名单：“公布第一批分田农户名单！丈量队核准无误，地契不日下发！记住，有地，才有活路！跟陆师长，打倒军阀恶霸，好日子在后头！”

“分田了！真的分田了！”人群爆更大欢呼，许多脸上淌热泪。农会骨干迅速行动。新区在铁腕与希望交织下被纳入掌控。小桃人影隐人群，锐利目光扫视角落，寻找周文海暗桩。

临江师部。

陆昭明独站窗前，望西边沉沉天际。大牛、栓柱、冬梅捷报传来，稳住一头。但地图上，代表李黑奎的刺目红，如悬顶利剑。

泥鳅悄入低报：“师长，西线急报。李黑奎前锋，‘黑虎旗’加强营，己抵平山以西三十里黑石峪，正构筑阵地。大牛团长请示，是否趁立足未稳打一下？”

陆昭明眼神一凝，无犹豫：“告诉大牛，沉住气！放他们进来！依托预设阵地，狠狠敲！不许浪战！目标：耗干他的血，挫掉锐气！把李黑奎主力，牢牢吸在西线！ 同时，严密监控北边（张镇南）和东南（陈启元）动静，还有…日本人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