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打了大半天,锁龙滩成了血肉磨盘。·天¢禧¨暁/税?王′ +免¨费′越-黩·田颂尧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退路(他还做梦有援军从这来),发了疯似的把精锐部队一波波往上顶,死命冲击大牛这支人少得可怜的钉子部队!
保安团士兵被军官拿枪逼着,嚎叫着冲下南门,想强渡浅滩。大牛的人马靠着乱石堆和连夜挖的工事,用子弹、手榴弹,还有埋的跳雷、绊发雷,织成一张要命的火网。
“轰!”一颗土跳雷炸响,冲最前头的几个敌兵瞬间血肉模糊。
“哒哒哒哒!”捷克式机枪疯狂扫射,把想蹚水冲过来的敌人撂倒在浑浊河水里。
阿兰朵的弓箭在混战中威力小了,但她枪法贼准!缴获的汉阳造在她手里成了专门点杀军官和机枪手的利器。“砰!”又一个挥舞手枪的敌排长栽倒。
“牛司令!右边!芦苇荡里有敌人摸过来了!”眼尖的战士嘶喊。
“二虎!带人上!用手榴弹招呼!”大牛怒吼,驳壳枪连点,撂倒两个冒头的敌人。他脸上糊满硝烟血迹,军装被弹片划破,眼神却凶得像狼。背包里那块“狗头金”硌得生疼,他根本没感觉。¨三*8·墈?书_枉~ +埂+辛·嶵!哙?腰间的银铃在剧烈动作中叮当作响,奇怪地让他脑子保持一丝清醒。
仗打得又狠又黏。大牛这边伤亡在增加,弹药快见底了。但这支铁打的队伍,硬是用血肉之躯,把几倍于己的敌人死死摁在锁龙滩对岸!沅水浅滩,水都泛红了。田颂尧打通退路的妄想,在锁龙滩的礁石上撞得稀碎!
天刚亮,周大勇一声令下:“预备——放!”
轰!轰!轰!轰!
第三纵队的几十门迫击炮、步兵炮齐声怒吼!炮弹像冰雹一样,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砸向凤凰城东西两面早就瞄好的、年久失修的城墙薄弱处,还有城里疑似兵营粮库的地方!
爆炸声震天动地!厚实的城墙在炮火中颤抖、开裂!砖头石头乱飞,烟柱子冲天!城里更是火光熊熊,浓烟滚滚,哭喊声隔着城墙都能隐隐听见。
炮轰足足炸了一个钟头!炮声停了,凤凰城像被扒掉一层皮,惨不忍睹。重点挨炸的东城墙炸开个大口子,西城墙也摇摇欲坠。
“停火!喊话队,上!”周大勇果断下令。
几十个大嗓门战士,在机枪和狙击手掩护下冲到城墙根,举着铁皮喇叭朝城里拼命喊:
“城里的保安团兄弟!田颂尧完蛋了!临江军优待俘虏!放下枪,举手投降,不追究!”
“当兵的兄弟!你们也是穷苦人!别给田颂尧卖命了!临江军分田地,让穷人有活路!放下枪,回家种地过安稳日子!”
“死扛到底,只有死路一条!看看你们的城墙,经得住咱的炮吗?!”
“田颂尧!田文镜!你们跑不了!再硬扛,城一破,就是你们的死期!”
这巨大的喊声混着硝烟,冲进死寂的凤凰城,像重锤砸在守军和百姓心上。^秒,蟑\节^暁+税+旺+ -罪_欣+漳·洁?埂+鑫!哙?恐慌像瘟疫一样在城里蔓延。
田颂尧像头困住的肥猪,脸色惨白,来回乱转。炮击的震动好像还在脚底下,城外的喊话像魔音穿脑。他刚接到更绝望的消息:锁龙滩强攻惨败!老鸦砦彻底失联!李黑奎的回电冷冰冰西个字:“固守待援”(实际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也不想救)。蒋光鼎更绝:“湘西事,就地协商”(看热闹不嫌事大)。陈启元干脆没回应!
“完了…全完了…”田颂尧腿一软,瘫在太师椅上。
“颂尧!现在不是泄气的时候!”田文镜眼珠子乱转,闪着狡诈的光,“硬拼死路一条!现在只有一条路——‘献城’!”
“献城?”田颂尧猛地抬头。
“对!但不是献给陆昭明!”田文镜压低声音,“咱们打开西门,放临江军进来!条件是,必须保证我田家全族的命和财产!还得由我商会出面维持城里秩序,‘协助’他们接收!” 他打的主意是假投降,保住田家根基,以后找机会再翻身,说不定还能偷偷联系蒋光鼎。
“这…能行?”田颂尧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不试试怎么知道?总比一起完蛋强!”田文镜眼中闪过狠毒,“而且,咱们可以把脏水泼到守城不力的军官头上,杀几个平民愤!只要田家根基在,以后未必没机会!” 他心里己经在盘算找谁当替死鬼了。
绝望的田颂尧被族叔一蛊惑,像快淹死的人抓到根木头,眼里冒出病态的希望光。“好…好!文镜叔,快去办!要快!一定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