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辆道奇卡车组成的钢铁长龙,怒吼着在坑坑洼洼的官道上狂奔。?k¢a/n/s+h.u!w^a?.·c¢o′m?车厢剧烈颠簸,像惊涛骇浪里的小船。挤在里面的战马惊恐嘶鸣,马蹄乱踏。骑兵们死死抓住栏板,被颠得七荤八素,骂声一片。
“哎哟!老子的腰!”
“赵石头!你他娘的开的是车还是蹦床?!”
“黑旋风!站稳了!别踩老子脚!”
“哎!谁他妈带的咸菜罐子飞出来了?!砸老子头上了!齁咸!”一个倒霉蛋捂着脑门,手里还抓着一个滚落的粗陶罐,一脸苦相。
驾驶室里,司令大牛也被颠得够呛,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他抓着扶手,对旁边全神贯注开车的司机赵石头抱怨:“石头,这铁疙瘩是快,可也太遭罪了!真不如骑马!老子屁股快颠成八瓣了!”
赵石头紧盯着前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牛司令,忍忍吧!五百里路,骑马跑废了也得两天!咱们这铁疙瘩,只要不趴窝,明天天亮前准到!王栓柱王司令那边,可等不起两天!” 他猛地一打方向盘,避开一个大坑,车身剧烈倾斜,后面车厢又是一片惊呼叫骂,夹杂着“我的水壶!”“老子的干粮袋飞了!”的哀嚎。\优-品·小~税*网/ -耕^歆_嶵¨全^
阿兰朵骑着她的爱马“追云”,灵巧地跟在车队旁。看着卡车在坑洼路上“跳舞”的滑稽样,她咯咯首笑,银铃般的笑声飘进驾驶室:“大个子!看来你的铁马不如我的真马听话嘛!看,‘追云’多稳当!”
大牛老脸一红,梗着脖子:“少废话!专心看路!小心别让石头把你颠下去!再说,你那马能有我这铁疙瘩快?它喝油吗?”话音刚落,车身又是一个巨震,大牛的头“咚”地一声撞在车顶棚上,“哎哟!他奶奶的!”
车队一路狂飙,卷起的烟尘像条土黄色巨龙,绵延数里。沿途百姓被这从未见过的钢铁怪物惊呆了,纷纷指指点点。
“看!临江军的铁马!跑得真快!”
“准是去平山打晋军刘麻子的!”
“老天保佑,王司令他们能撑住啊!”
一个小孩指着阿兰朵和卡车,奶声奶气地问:“娘,为啥那个姐姐骑马,叔叔们坐铁笼子跳舞呀?”引得周围人一阵哄笑。·0+0¢暁_税-枉- _已_发-布_醉,歆-蟑.结~
中途短暂休息,骑兵们赶紧跳下车安抚战马,喂水喂料。赵石头则带着机修兵紧张地检查每辆车,给发烫的刹车片浇水降温,嗤啦一声白汽首冒。
“石头!三号车右后胎有点瘪!”一个机修兵喊。
“快!换备胎!五分钟搞定!”赵石头吼道,亲自操起千斤顶,动作麻利得像给骡子钉掌。一个年轻骑兵凑过来,好奇地问:“石头哥,这铁马……它放屁咋这么黑啊?”(指着排气管的黑烟)。赵石头头也不抬:“废话!你吃油你也放黑屁!”
大牛走到阿兰朵身边,递给她水壶:“喝口水。累不累?你那宝贝马没被铁疙瘩吓着吧?”
“不累!这点路算什么。”阿兰朵仰头喝水,水珠滑落下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大牛,“倒是你,脸都颠白了,还有,刚才那下撞得不轻吧?听声儿挺脆!”
“放屁!老子是热的!那顶棚……欠收拾!”大牛别过脸,揉着脑袋,看着忙碌的赵石头和疲惫却眼神坚定的战士们,低声道:“不知道栓柱那边…怎么样了。” 他下意识想拍拍裤子上的灰,结果“刺啦”一声,本就磨损的裤裆在刚才剧烈的颠簸中终于不堪重负,裂开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红色的内衬布。大牛瞬间僵住,脸憋得通红。
仿佛回应他的担忧(和尴尬),一辆插着小旗的北斗行快马追来。信使跳下马,气喘吁吁递上一份电报:“牛司令!王老蔫总管转师部急电!”
大牛顾不上裤裆了,急忙展开电报:
“大牛:王栓柱部左翼危机暂解,然敌攻势未减,核心阵地承受巨大压力,弹药消耗殆尽!刘麻子扬言明日拂晓发动总攻!你部务必于明日黎明前抵达平山战场!不惜代价!陆。”
电报上的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心上!大牛猛地攥紧电报,眼中血丝迸现,对着所有人大吼:“都听见了吗?!王司令和兄弟们快没子弹了!刘麻子明天就要总攻!咱们没时间磨蹭了!上车!继续赶路!就是把这铁疙瘩跑散架了,明天天亮前,也得给老子跑到平山!” 他吼得气势十足,只是那裂开的裤裆在风中微微飘动,让几个眼尖的士兵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通红。
“是!” 所有战士齐声怒吼,疲惫瞬间被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