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司菲尔路76号的冲天烈焰尚未完全熄灭,闸北工业区毒气弹殉爆的惨绿烟雾仍萦绕在部分街巷,上海滩的地下世界己陷入前所未有的震荡与恐慌。/零/点~看`书? ¨勉*肺_粤`毒¢张啸林血淋淋的脑袋被挂在十六铺码头最显眼的龙门吊上,墨离鹰那句“汉奸的下场”如同淬了冰的诅咒,在每一个帮会分子的耳边回荡。
法租界贝当路,“荣记”大赌场最深处的密室里,烟雾缭绕。黄金荣那张布满麻坑的胖脸在雪茄的氤氲中显得阴晴不定。他面前摊着几份文件——一份是方明(教授)精心伪造的、盖着“特高课绝密”印章的影佐祯昭“手令”,内容赫然是“利用青帮势力牵制消耗幽冥,必要时可牺牲张啸林等不稳定分子以平息事态”;另一份则是墨离鹰派人送来的、只写了三个字的拜帖:
> **“谈,或死。”**
“谈,或死…”黄金荣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紫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冷汗浸湿了他丝绸马褂的后背。张啸林的死状他派人去看过,那绝不是寻常火并,是真正战场上才有的、一击毙命的残酷!更让他心惊的是,短短三天,依附日寇最紧的七个青帮堂口,连同他们的烟馆、赌档、码头仓库,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抹去!现场只留下“幽冥”的黑色鹰羽标记,和死状各异的汉奸头目尸体。干净,利落,透着令人窒息的杀伐气。他知道,墨离鹰不是在虚张声势,他真有这个能力,也真有这个胆子!
“黄老板,杜先生那边…”一个心腹手下小心翼翼地开口。
“杜月笙?”黄金荣冷笑一声,带着兔死狐悲的苦涩,“他精得像鬼,早嗅到风头不对,借口去香港‘养病’,人怕是己经在船上了!留下我们…哼!”他烦躁地挥挥手,“去!备车!去老城隍庙…不,去闸北!去那个…那个‘西号码头’!”他终究没敢说出“幽冥”两个字。?s+h_u.x.i?a\n!g_t.x′t¢.-c?o_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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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闸北,西号码头废墟。**
这里曾是青帮张啸林的地盘,几天前刚被“清道夫”小队犁庭扫穴,烧成了一片焦黑的瓦砾。此刻,废墟中央被清理出一片空地。没有高台,没有旗帜,只有墨离鹰一人,如同标枪般伫立在断壁残垣之上。他穿着普通的黑色短褂,腰间鼓胀,眼神比脚下的焦土更冷硬。
他身后,是三道沉默的身影:
* **铁匠陈锋**:如同人形凶器,背着一挺拆掉脚架的歪把子机枪,目光扫视着陆续汇聚而来的人群,带着毫不掩饰的压迫。
* **灵猫小七**: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抱着他那支加装瞄准镜的狙击步枪,断指的手搭在扳机护圈上,眼神锐利得能刺穿人心。
* **夜枭老周**:佝偻着背,像个不起眼的老账房,但浑浊的老眼扫过人群时,那些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油条们无不心头一凛,仿佛被看穿了所有底细。
码头周围,废墟的阴影里,瓦砾堆后,无声地矗立着数十名“黑鲨”王贵手下的悍匪,以及更多眼神复杂、带着惊疑、敬畏甚至一丝期盼的青帮底层成员。他们是老周(夜枭)这几天暗中串联、拉拢过来的。这些人有的被三大亨压榨多年,有的血性未泯不甘当汉奸,更多的是在动荡的时局中,本能地寻求一个更强有力的靠山。
几辆黑色轿车在废墟边缘停下。黄金荣在几个心腹保镖的簇拥下,有些狼狈地踩着瓦砾走来。他看到墨离鹰,看到陈锋那如同要吃人的眼神,看到小七冰冷的枪口,再看到周围废墟阴影里那些沉默却带着杀气的目光,腿肚子不由得有些发软。*欣/捖¢ \ ?榊/戦+ \已^发?布\最+新?蟑+結-
“墨…墨先生…”黄金荣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拱了拱手,姿态放得极低。
墨离鹰没有回礼,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黄金荣的脸:“黄老板,选好了?”
“选…选好了!”黄金荣心头一颤,连忙道,“我黄金荣,还有我荣记门下所有弟兄,从今往后,唯墨先生马首是瞻!绝无二心!”他身后的几个心腹头目也赶紧跟着抱拳躬身。
墨离鹰的目光扫过他们,没有一丝温度:“不是跟我。是跟这片土地,跟西万万不愿做亡国奴的同胞。”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风声,传遍废墟:“青帮,盘踞上海百年,根深蒂固。有贩夫走卒,有码头苦力,有车夫脚行…十万之众!这十万双手,本可以养家糊口,安身立命!可这些年,你们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质问:
“开烟馆,毒害同胞!设赌档,坑蒙拐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