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嗡——呜——嗡——”
“风眼”旋翼机那如同死亡丧钟般的引擎轰鸣,在废弃炭窑上空盘旋不去,如同跗骨之蛆,将冰冷的绝望深深钉入炭窑内每一个人的心脏。·d+q·s-b¨o-o·k·.*c′o\m′厚重的积雪和土层,在那高科技的热成像扫描下,形同虚设。七个橘红色的生命光点,如同黑暗中的萤火虫,清晰地暴露在猎杀者的视野里。
炭窑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压抑到极致的呼吸声,以及外面风雪和旋翼机噪音混合成的、令人窒息的背景音。黑暗吞噬了一切,也放大了恐惧。铁砧死死将昏迷的墨离鹰和雾蛇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充当最后的屏障,身体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微微颤抖。张济民和老烟锅、栓柱、赵有才蜷缩在角落,面如死灰。抗联的年轻卫生员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冰爪伏在入口草帘的缝隙处,身体紧绷如弓,冰冷的汗水浸透了他的内衫。他死死盯着外面那片被旋翼机探照灯偶尔划破的、白茫茫的混沌世界。那低沉的引擎声每一次降低高度,都像重锤砸在他的神经上。
“完了…全完了…”赵有才带着哭腔的喃喃自语在死寂中格外刺耳,“鬼子的飞机…盯上我们了…跑不掉了…”
“闭嘴!”冰爪猛地回头,在黑暗中低吼,声音带着濒临爆发的凶戾,“再敢动摇军心,老子第一个崩了你!”赵有才吓得瞬间噤声,只剩下牙齿打颤的声音。
冰爪强迫自己冷静,大脑飞速运转。暴露了!沈七七的“眼睛”己经锁定了这里!接下来,必然是雷霆万钧的打击!地面部队?空袭?还是…更可怕的东西?鹰头昏迷,雾蛇垂危,他们被困在这个狭小的炭窑里,如同瓮中之鳖!
“不能坐以待毙!”冰爪的声音嘶哑而决绝,“铁砧!张大夫!看好鹰头和雾蛇!老烟锅,栓柱!把入口的草帘加固!用雪!用能找到的一切东西堵死!其他人,找掩体!准备战斗!”他的命令斩钉截铁,强行将恐慌压了下去,点燃了最后一丝抵抗的意志。
众人如同被鞭子抽了一下,立刻行动起来。黑暗中响起慌乱的摸索声,积雪被铲起堵向草帘缝隙,沉重的木桩被拖来顶住入口。铁砧将墨离鹰和雾蛇拖到炭窑最深处一个相对凹陷的角落,用身体和能找到的所有破麻袋、草席盖在他们身上。张济民摸索着将最后一点参汤硬灌进墨离鹰口中,祈祷着奇迹。
冰爪紧握着波波沙冲锋枪,枪口死死对着被堵住的入口。冰冷的枪身传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拖!拖到雪枭回来!拖到抗联的佯动产生效果!或者…拖到与敌人同归于尽!**
炭窑东北方,一处被积雪覆盖的岩石断崖之上。
雪枭如同一个白色的幽灵,完美地融入风雪背景之中。他趴在厚厚的雪层下,只露出冰冷的狙击镜片和一小段裹着白色伪装布的莫辛纳甘“北极星”枪管。凛冽的寒风卷着雪沫扑打在他脸上,他却纹丝不动,呼吸平稳悠长,整个人与身下的岩石、周围的冰雪融为一体,仿佛一块亘古存在的寒冰。\欣*丸_夲^神′栈` !已?发+布~最!薪`蟑_踕/
他比冰爪更早听到了那致命的引擎轰鸣。当“风眼”旋翼机降低高度,开始在炭窑上空盘旋扫描时,雪枭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暴露了!而且,对方显然己经确认了目标!他亲眼看到那架涂着关东军标志、造型奇特的旋翼机,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秃鹫,死死地钉在炭窑上空。
“鹰头…冰爪…”雪枭心中默念,鄂伦春猎人的冷静与对战友的担忧在激烈交战。他尝试通过“冰棱”终端联系炭窑内的冰爪,但信号被强烈的风雪和旋翼机的电磁干扰彻底阻断。
就在这时!
呜——嗡——
引擎声陡然加大!旋翼机猛地一个俯冲,几乎是贴着树梢高度,朝着炭窑后方的一片相对开阔的雪地俯冲而去!同时,机腹下方弹开一个舱门,两个模糊的黑点被抛投下来!
“空投!”雪枭的瞳孔骤然收缩!不是轰炸!是投送兵力!沈七七要抓活的!
那两个黑点在空中迅速展开降落伞,但降落伞并未完全张开,更像是某种减速装置。黑影如同沉重的石块,狠狠砸进炭窑后方数十米外的积雪中,溅起大片雪浪!落地瞬间,降落伞装置自动脱离,两道高大、沉默、散发着非人气息的身影,缓缓从雪坑中站了起来。
即使隔着风雪和数百米的距离,雪枭狙击镜中的十字线牢牢锁定了其中一个身影,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顺着脊椎爬升!
那根本不像人类!
接近两米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