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毫不在乎,
此乃"情之极",
与自身的认知冲突相比,小红娘更加相信自己的夫君,一脸期盼地看着宴席之上的新郎。
周遭那些质疑的眼光她都不在乎。
她只希望自家夫君在此刻能够站出来,夸奖她一句。
说她做的对!
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的揉揉她发顶也可,
这样就能证明,她此刻的选择是没有错的。
在她的期待目光中,此刻端坐喜案后,喜服红得刺眼的夫君终于开口了,
带着浓烈的化不开的凉薄之感。
"那只是我们的一个梦,不如就此忘记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差点将小红娘彻底击溃。
即使与"天"一场恶战,重伤在身,都未曾退缩半步。
即使遭受重重质疑,依旧咬牙坚持的小红娘,
不知不觉便己泪流满面。
她原本的"道理"己经开始溃散。
新的"道理"刚刚构铸了一半,就己经停滞不前,
道体开始虚浮消散,小红娘却全然不顾,
只是慌乱地试图挽回,己经慌不择言了,
连闺房中娘亲打趣她"天天像个待嫁新娘等郎君"这种私密话,
也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拿出来当做了证据。
只是没用,一切都是没用的。
小红娘只觉得自己越说得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
夫君身上淡漠的气质越来越浓,像是在故意地想与她划开一道界限。
不止如此,就连她刚刚新构铸出来一半的‘道理’,也在缓缓地消散。
这些道理中,包含了儒生凌歌对她的教诲:
自尊、自爱、自立、自强。
偏偏她卑微哀求的模样,完全违背了这些道理。
甚至比曾经价值二两银子的小红娘更加不堪。
言行与‘道理’冲突,认知与常识碰撞,
在这一刻,明明己经万法不侵的小红娘,将自己逼到了绝境!
这种情况很罕见,但并瞒不过看乐子的一众道祖。
原本掷骰子的几人顿时来了兴致,骰子往案上一丢,
个个伸长脖子往那边瞧,
骰子哪有这出好戏有趣?
就连对峙的一男一女,也也收了架势,
不约而同扭头张望。
众人虽都看在眼里,却无一人出声点破。
道不同不相为谋。
即使他们身为道祖,也处理不了眼下的事情。
不懂就是不懂,对于完全理解不了的道理,层次再高也是束手无策。
大殿深处,葫芦道人捋着胡须,
朝身旁那位如净世白莲般清雅的女子低笑道:
"五师兄......咳,瞧我这记性,该称五师姐才是,这事你待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