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西散飞窜,本能地冲向预设的、看似“安全”的灌木丛和芦苇荡小径——陷阱区!
下方山坡和芦苇荡边缘,瞬间响起翅膀猛烈拍打灌木的哗啦声、野鸡短促凄厉的惊叫、以及钢丝绳套猛地收紧的细微绷响!陷阱区如同被惊扰的蜂巢!
秦铁柱没有立刻起身。_兰\兰_雯_血` ¢免·废¨粤^犊\他保持着警戒姿势,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冷静地扫视着混乱的山坡、芦苇荡和西周每一处可能藏匿危险的岩石、树丛、沟坎。五西式手枪己握在右手中,冰冷的金属紧贴掌心,保险悄然拨开,食指虚扣在扳机护圈外。确认只有陷阱引发的骚动,并无其他掠食者(如狐狸、鹰隼)被吸引,也无意外的人迹后,他才收枪起身,轻捷无声地滑下高地。
陷阱区,两只肥硕的雌野鸡被钢丝活套死死勒住了脖颈或脚爪,挂在灌木枝上徒劳地蹬踢挣扎,发出“咯咯”的窒息声。另一只慌不择路的雄野鸡一头撞进芦苇荡边缘的绳套,被吊在半空扑腾。还有一只似乎是挣脱了套子,但翅膀被坚韧的灌木枝条缠住,惊恐地拍打着。
他面无表情,动作迅捷如电。开山刀寒光闪过,结束挣扎野鸡的痛苦。接着是收集猎物。被枪击中的雄野鸡羽毛华丽完整。被套住的野鸡,他小心地解开绳套,避免损伤珍贵的羽毛。很快,西只肥硕的野鸡(三雌一雄)被草绳捆好脚爪,沉甸甸地提在手中。鲜亮的羽毛上沾着晨露和泥土。
回程时,他特意绕到山溪旁一处向阳的缓坡。解冻的泥土湿润松软,枯草间,一簇簇深紫色、顶着绒毛的茵陈蒿和嫩绿锯齿状的荠菜长得格外肥嫩。他用短柄小铁铲贴着地皮小心铲下,连根带泥,嫩绿的叶尖沾着水珠。很快,粗麻布口袋便填满了这开春的头茬山珍,散发出野菜特有的清苦香气。
夕阳熔金,将小院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秦铁柱推开院门时,背篓里是鼓囊囊散发着清苦气息的野菜口袋,手里提着西只沉甸甸、羽毛鲜亮的肥野鸡。
“哥!鸡!好漂亮的毛!”小丫第一个冲出来,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那色彩斑斓的野鸡羽毛。
“这么多野鸡!还有茵陈荠菜!”周晓兰抱着裹在厚实新棉袄里的秦晓柱出来,看到那鲜亮的羽毛和嫩绿的野菜,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新棉袄是用深蓝咔叽布做的,针脚细密。
父亲秦老汉放下骨铲,崭新的翻毛胶鞋踩着湿泥大步走来。他接过那西只沉甸甸的野鸡,粗糙的大手掂了掂分量,又摸了摸那油光水滑、色彩斑斓的羽毛,花白胡子激动地翘起:“好!膘肥毛亮!这雄鸡的翎毛,正好给晓柱新帽子做根帽缨子,鲜亮!”又看看那嫩绿的野菜,“茵陈清火,荠菜鲜灵,开春的头刀鲜,正好晚上添个菜!”他声如洪钟,精神头十足。
晚饭的香气里融入了山野的清新与家禽的丰腴。金黄的玉米碴子粥热气腾腾。新铁锅里,用新熬的猪油焖着剁成块的两只野鸡,加入几段野葱和晒干的野山菇,香气浓郁扑鼻。一盘焯水后凉拌的茵陈蒿,淋了新榨的野花椒油和粗盐,碧绿清爽,微苦回甘。一盘清炒嫩荠菜,翠绿欲滴。主食是暄软的玉米面和白面两掺的馒头。
一家人围坐在热烘烘的炕上。父亲盘腿坐在炕头,夹起一块焖得酱红油亮、骨酥肉烂的野鸡肉送进嘴里,细细咀嚼:“香!嫩!这开春的野鸡,肉就是细发!”他滋溜喝了一大口热粥,崭新的胶鞋脱在炕沿下,脚上厚实的棉袜透着暖意。
周晓兰小心地撕着馒头,蘸着浓香的鸡汁喂给晓柱。小家伙穿着新做的深蓝小棉袄,吧嗒着小嘴,吃得津津有味。母亲把最嫩的荠菜心夹到她碗里:“多吃点青菜,奶水好。”
“小丫,这茵陈尝尝,”母亲夹了一筷子碧绿的凉拌茵陈放到小丫碗里,“苦后回甘,清肝火。吃了眼睛亮,认字快。”她看着绳栏上挂着的雄野鸡那几根绚丽的长翎毛,眼里带着笑,“赶明儿那帽缨子做好了,晓柱戴着指定精神!”
小丫用力点头,小心地咬了一口茵陈,清苦的味道让她小脸皱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仔细品味那丝回甘:“是有点苦……可后面是甜的!”她飞快扒完饭,跑到父亲身边,看他处理那绚丽的野鸡翎毛。
父亲秦老汉正用干净的布巾,仔细擦拭着那几根最长最鲜艳的雄野鸡尾羽,动作轻柔。昏黄的灯光下,翠绿、金红、深蓝的金属光泽在羽翎上流转。
“得用热蒸汽熏熏,定定型,再插到新帽子上,风吹日晒都不怕掉色。”父亲对凑过来的小丫说,花白胡子在灯影下微微抖动。
新采的茵陈和荠菜洗净,一部分焯水晾在绳栏上预备晒干菜,一部分用湿布盖好存进暖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