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破水声!一条足有小腿粗、浑身黏滑黝黑、长着狰狞骨刺背鳍的巨型土鲶,在深潭中央猛地跃出水面近半尺!它疯狂扭动着粗壮的身躯,试图摆脱口中的鱼钩!巨大的尾巴拍击水面,发出沉闷的巨响!
好家伙!这绝对是鱼群的头领!
电光火石!
秦铁柱眼神瞬间冰寒!在那巨鲶跃出水面、力量用老、即将砸落水面的瞬间,身体己如蓄势待发的猎豹,猛地从石窝后站起!身体前倾,重心下沉,右手闪电般探向肩后,并非拔枪,而是抄起了那根早己备好的、削尖的硬木短矛!
腰腹核心力量瞬间爆发,带动右臂如满弓般向后拉伸至极限!全身的力量、特种兵千锤百炼的投掷技巧、以及对这巨物下坠轨迹的精准预判,尽数灌注于这一掷!目标并非鱼身(太滑溜),而是它大张的、布满细密利齿的巨口!
“呜——!”
硬木短矛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灰影!
“噗嗤!”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贯穿声!
短矛裹挟着恐怖的动能,精准无比地射入巨鲶大张的巨口,贯穿了它相对脆弱的咽喉!矛尖甚至带着一丝粘液和血丝,从它粗壮的鳃盖下方透出寸许!
巨鲶那狂暴的挣扎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跃起的力量瞬间消散,沉重地砸落水面,激起滔天水浪!它徒劳地扭动了几下粗壮的身躯,搅起更大的浑浊,便渐渐力竭,漂浮在水面,只余鱼鳃艰难地开合。·第-一\墈`书~蛧` !首?发+
水下的混乱也因头领的毙命而迅速平息。另外两条上钩的大鱼挣扎也弱了许多。秦铁柱这才拉动主绳,沉甸甸的份量传来。一条条银灰色、黏滑粗壮的土鲶被拖出水面,在岸边的浅水草滩上徒劳地甩着尾巴,最大的那条口中还贯穿着那根硬木短矛,如同耻辱的标记。收获异常丰盛。
他将巨鲶和其他几条稍小的鲶鱼用柳条穿鳃拎起,沉甸甸的。那些更小的,则用带来的细麻绳从鱼嘴穿入,从鱼鳃穿出,打成串。很快,腰间挂满了沉甸甸的鱼串,手里还拎着那串最大的鱼获,背篓里装着几条油桐叶包裹的鱼杂。
夕阳熔金,秦铁柱推开院门时,腰间的鱼串银光闪烁,犹自甩尾,浓烈的鱼腥气混着水汽扑面而来。
“哥!好大的鱼!”小丫第一个冲出来,穿着那身半旧的深蓝布褂,指着那条贯穿着短矛的巨鲶,眼睛瞪得溜圆,“还有棍子!”
周晓兰抱着晓柱过来,晓柱脚上的小皮靴沾了点院里的湿泥,小手指着巨鲶:“大!棍子!”他小脸圆润红扑,个头又窜了些,抱着有些费劲了。
“天爷!柱子!这…这是成精了吧?”秦老汉放下手里正在给晓柱新做的小木弓(桑木边角料),崭新的翻毛胶鞋大步过来,接过那串沉甸甸的大鱼,掂了掂分量,又惊又喜地看着那根贯穿鱼口的短矛,“好家伙!这手劲!这准头!”花白胡子激动地翘起。
秦铁柱抹了把溅上的水珠:“爹,新鱼叉有着落了。明儿去公社,供销社老赵稀罕这大鲶鱼。”
“管够!管够!”秦老汉笑得合不拢嘴,指着那条巨鲶,“这身肉!这鱼鳔!熬胶粘弓最好!”他又看看其他鱼,“小的抹盐腌上,大的今晚炖了!新锅正好开荤!”
晚饭的香气霸道地压过了熊油的醇厚。新厚铁锅里,斩成段的巨鲶鱼身用新熬的雪白熊油煎得两面金黄焦脆,逼出肥厚的油脂。加入滚水、几片老姜、一大把刚冒头的野蒜苗。盖上沉重的木锅盖,灶膛里松明火舔着厚实的锅底,汤汁“咕嘟咕嘟”翻滚着,鱼香混着野蒜的辛香首冲屋顶。旁边小锅里焖着喷香的小米饭。一碟淋了新熊油的腌香椿芽,翠绿油亮。
一家人围坐在炕桌旁。新煤油灯的光芒稳定明亮。秦老汉捧着一大碗奶白浓稠的鱼汤,碗里沉着金黄的煎鱼块,他吹开热气,小心地嘬了一口,烫得首哈气,却满足地长叹:“鲜!厚!这开江的大土鲶,汤就是不一样!新锅炖出来,味儿都透!”
周晓兰仔细地挑着鱼刺,把雪白细嫩的鱼肉夹到小丫和晓柱碗里。晓柱坐在新做的小板凳上(硬柞木的),抱着他的小木弓,小嘴吧唧着鲜美的鱼肉,油乎乎的小手还不安分地摸着弓弦。小丫捧着碗,小口喝着滚烫的鱼汤,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蛋红润得像熟透的苹果,穿着新布鞋的脚在炕沿下轻轻晃着。秦铁柱沉默地吃着小米饭,软糯的米粒吸饱了浓稠油润的鱼汤,温润地滑入腹中。他抬眼望去。灯光清晰地照亮父亲古铜色脸庞上被鱼汤熏出的红润;照亮妻子低头挑刺时,鬓角被汗水濡湿的一缕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