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戛然而止。

顾沉舟摸着心口发疼，那里还留着她体温的余温。

洛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是秦娆未向你提及的记忆片段，情感共鸣达到临界点时自动触发。"

"所以她...早就在护着我？"顾沉舟低笑，指尖蹭过虚空中的血珠残影，"这女人..."

"宿主，现实中的生理信号显示你处于微醺状态。"洛璃的声音又带了丝机械感，"建议返回现实——"

意识被拽回身体的瞬间，顾沉舟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龙涎香仍在鼻尖萦绕，他能感觉到秦娆就坐在旁边，衣料擦过他手背的触感清晰得惊人。

"娆姐..."他哑着嗓子唤她，醉意裹着心里那团火往上涌，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朝着记忆里她眼尾的胭脂摸去。

秦娆的呼吸突然顿住。

顾沉舟的指尖终于贴上秦娆的脸颊时，酒意裹着心跳声在耳畔轰鸣。

他望着她眼尾被热气晕开的胭脂，喉结滚动两下，声音低得像浸在蜜里："你值得更好的人。"

秦娆的呼吸陡然一滞。

这句话像根细针扎进她心里——三个月前替他挡子弹时，她咬着牙说"你命比我金贵"；昨夜地窖取酒时，她往花露酿里添了微量引梦草，不过是想让他卸了防备。

可此刻他带着酒气的温度烫着她的脸，眼底的认真却比任何赌约都沉重。

"顾沉舟。"她突然扣住他后颈，发间银簪撞在他肩章上发出轻响，"你这个连自己都护不好的笨蛋。"话音未落，她己将他按进怀里，龙涎香混着他身上的硝烟味涌进鼻腔。

顾沉舟的军刺"当啷"坠地，他却浑然不觉，只感受到她的眼泪渗进领口，烫得他心口发疼。

烛火在此时噼啪爆响，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雕花窗纸上。

秦娆的手指缠进他发间，像是要把这三个月来替他熬的夜、挡的子弹、藏在赌局里的忐忑，全揉进这个拥抱。

顾沉舟环住她腰肢的手越收越紧，喉间溢出低哑的笑："娆姐，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秦娆仰头，泪意模糊了视线，却仍笑得妖冶，"后悔没早亲我？"

他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呼吸扫过她微颤的睫毛："后悔让你等这么久。"

窗外更声敲过三更时，龙涎香己散得只剩余韵。

顾沉舟望着身侧沉睡的人，借着月光看清她肩颈处淡粉的疤——那是替他挡子弹留下的。

他伸手抚过那道痕，秦娆在睡梦中往他怀里缩了缩，攥着他手腕的手像株藤蔓。

"宿主，检测到酒精代谢完成。"洛璃的声音突然响起，"但情感共鸣进度异常波动——"

"闭嘴。"顾沉舟哑着嗓子打断，低头吻了吻秦娆发顶。

系统的提示音被心跳声淹没，他第一次觉得这金属质感的声音格外讨嫌。

晨光透过窗纸漫进来时，顾沉舟是被一阵冷意冻醒的。

他下意识去搂身侧，只触到半凉的锦被。

床头青瓷酒壶歪倒着，酒液在檀木床头柜上洇出深褐的痕，像朵开败的花。

"秦娆？"他撑着身子坐起，声音里还带着未消的哑。

回应他的只有穿堂风卷起的纱帘，和压在枕头下的素笺。

展开纸条的瞬间，他呼吸一滞。

秦娆秀挺的小楷在纸上晕开："别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最后那个"生"字墨色极重，像滴未落的泪。

顾沉舟捏着纸条的手微微发颤。

昨夜的片段在脑海里翻涌：她替他理平军装上的褶皱，指尖拂过他锁骨处的旧伤时说"这道疤我见过"；她窝在他颈窝数他身上的伤痕，每数一道就轻轻吻一下，像在安抚最珍贵的宝贝。

"宿主，'情感共鸣'进度己达95%。"洛璃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多了丝人性化的起伏，"解锁'心灵共振'功能——可实时共享绑定对象的情绪状态，团队协同效率提升30%。"

顾沉舟低头看着掌心——那里还留着昨夜她掐的月牙印，淡粉的，像朵开在掌纹里的花。

他忽然笑了，把纸条叠好收进军牌下的暗袋，动作轻得像在藏什么宝贝。

秦娆站在顶楼观景台时，晨雾正漫过废土。

她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际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那里还残留着顾沉舟的体温，混着他军牌的冷。

"顾沉舟，从今天起，我不再只是你的棋子。"她对着风轻声说，嘴角扬起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笑。

楼下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