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的褶皱,在顾沉舟闭合的眼睑上投下淡金色的网。¢薪+完_夲!鉮?占+ ~首·发·
他睫毛轻颤,喉结滚动着发出一声低哑的叹息——这是自核冬天以来,他睡过最沉的一觉。
可当意识彻底清醒时,右侧床铺的温度早己冷却,残留的玫瑰香波混着硝烟的气息,反而衬得身侧空荡得刺人。
他撑着床头坐起,左肩的弹孔被纱布裹得严实,是苏挽卿连夜处理的。
指腹轻轻碾过纱布边缘,昨夜罗瑟喷火器炸响的轰鸣、秦娆从观景台跃下时裙角的火星、林疏桐机械臂撞他肩头的轻响,突然在太阳穴里炸开。"她什么时候走的?"他对着空床呢喃,声音撞在雕花床柱上又弹回来,带着几分空落。
"顾先生。"
门外传来小梅温软的唤声,像片落在青石板上的银杏叶。
顾沉舟扯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动作顿了顿——那是秦娆的丝绸披肩,昨夜她靠在他肩头时滑落的。
他指尖摩挲着披肩边缘的金线绣纹,突然听见小梅又轻咳一声:"老板娘请您去主厅用早膳。"
主厅的晨雾透过雕花窗棂漫进来,将红木餐桌染得发白。
秦娆正坐在主位,银质餐碟里盛着煎得金黄的辐射麦饼,旁边摆着一小盏淡绿色的汤——是沈青棠新制的抗辐射羹,还冒着袅袅热气。
她今日换了件月白缎子旗袍,发间金粉在雾里泛着碎光,见他进来,眼尾先弯成月牙:"昨晚累坏了?"
顾沉舟在她对面坐下,瓷勺碰着碗沿发出轻响。
秦娆夹了块麦饼放进他碗里,银筷尖沾着点蜜渍野莓,红得像她涂了胭脂的唇:"别一副丢了魂的样子,我还没吃你。"她尾音轻颤,像琴弦上跳着的雀儿。
可顾沉舟盯着碗里的麦饼,突然觉得喉咙发紧——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早膳,可他却想起昨夜她靠在他肩头时,手指抚过他弹孔的温度,想起她说"你终于愿意承认"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
"叮——"
耳后传来极轻的嗡鸣,像蜜蜂振翅。
顾沉舟抬眼时,便见洛璃立在餐桌旁。
她穿月白色长裙,发间插着支青玉簪,面容与秦娆有三分相似,却多了几分清泠,像是晨雾里的玉。"宿主,'心灵共振'己初步激活。-三·叶,屋_ -罪?欣`璋¨結/埂¢鑫?哙."她声音如泉水漫过青石,"请尝试感知周围人的情绪波动。"
顾沉舟下意识屏住呼吸。
按照系统提示闭目凝神时,有细碎的光影片刻间涌入脑海——秦娆指尖捏着银筷的指节泛白,腕间翡翠镯子压出淡淡红痕;她垂眸时,眼尾金粉下藏着极浅的青黑,是昨夜守着他换药没睡;而最清晰的,是一缕像浸在醋里的月光,带着甜丝丝的期待,又裹着点涩涩的失落,正从餐桌对面缠过来。
他猛地睁眼,正撞进秦娆抬起来的目光。
她原本挂在唇边的笑僵了一瞬,随即端起汤盏抿了口,喉结动了动:"烫。"可顾沉舟却听见那缕情绪里炸开的小火花——她在等,等他说点什么,不是"命运",不是"守护",是更具体的,像"以后每天",像"我在"。
"秦娆。"他伸手覆住她搁在桌沿的手。
她的手比他凉,指腹有常年摸牌留下的薄茧。
晨光漫过两人交叠的手背,他看见她眼尾的金粉被染成暖金色,像落了层朝阳:"昨晚说的'命运',是...我想和你吃很多顿这样的早膳。"
秦娆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蜷起,像只小猫在挠心。
她没说话,却抽回手舀了勺汤递到他唇边:"先把汤喝了,沈青棠说这批次的抗辐射剂加了野莓汁,不苦。"顾沉舟就着她的手喝下去,甜丝丝的酸从舌尖漫开,倒真不苦。
"午后跟我去赌场转转?"秦娆用帕子擦了擦他嘴角的汤渍,起身时旗袍下摆扫过他小腿,"红雀的新账本该核了,阿虎说有几个赌徒想拿变异兽晶核抵账——你帮我看看,那些晶核值不值。"
顾沉舟应了声,看她踩着绣花鞋往门外走。
阳光透过她的旗袍,将月白缎子照得半透明,能看见里面衬裙的茜红色边。
他摸着兜里那块秦娆昨夜塞给他的玫瑰形赌场令牌,突然听见洛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心灵共振的深度,取决于宿主与目标的羁绊。"
主厅外传来小梅收拾碗碟的响动,混着远处林疏桐调试机械臂的金属碰撞声。
顾沉舟望着秦娆消失在廊角的背影,指腹摩挲着令牌边缘的雕花——他突然明白,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