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的脚步在听到那声“老战友”时顿了半寸。_a~i_h·a?o\x/i￠a~o`s_h^u,o!..c-o\m/

战术靴底碾过的金属碎片发出细碎的咔嗒声，像极了特种部队训练时踩过的地雷引信——但此刻他后颈的汗毛竖得比任何警报都高。

白骨的声音像浸在液氮里的钢丝，刮过他耳膜时带着熟悉的冷硬调门。

三年前边境任务中，这个总把实验数据背得比战术地图还熟的后勤兵，会在深夜给全小队煮加了十二勺糖的咖啡。

可现在他肩头的冰晶正在融化，顺着斗篷缝隙渗进领口，在苍白的皮肤上洇出淡青的水痕，倒像是某种正在觉醒的侵蚀。

“白骨。”顾沉舟松开林疏桐的手腕，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战术刀的防滑纹。

他能感觉到身后机械师的机械臂在微微发烫——那是林疏桐启动战斗模式的征兆。

走廊的应急灯在头顶忽明忽暗，照得白骨眼尾的疤痕像条活过来的蜈蚣，“你本该在西北基地做你的首席研究员，怎么穿得跟雪地里的孤魂似的？”

白骨的目光扫过顾沉舟腰间的战术刀，又落在林疏桐半机械化的右臂上。

他的指尖轻轻叩了叩自己的太阳穴，那里的皮肤下有暗黑色的纹路在蠕动：“林博士死的时候，手里攥着半块机械臂芯片。”他突然笑了，嘴角扯动那道疤痕，“你猜他最后说的话是什么？‘让小桐看看，我给她留的生日礼物’——多可笑，他到死都想着那个被辐射毁了肉身的养女，却不肯给我半句关于命运之种的真话。”

林疏桐的机械义瞳突然闪过红光。

她的左手死死按住太阳穴，金属指节在颅骨上压出发白的印子：“姐？”林疏月的投影从终端里挤出来，发带彻底散了，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你怎么了？数据波动异常！”

顾沉舟刚要伸手扶她，就见林疏桐的机械血管里窜过幽蓝的电流。

她的瞳孔映着走廊的冷光，忽然轻轻颤了颤——记忆像被撬开的锈锁，童年实验室的场景劈头盖脸砸进来：白大褂青年蹲在她脚边，用微型螺丝刀调整机械臂关节，“小桐，这里要松半圈，不然抬手时会卡住。”他的后颈有颗红痣，在消毒水气味里若隐若现。

“这是命运干涉的结果。”洛璃的声音突然在顾沉舟意识里响起，系统投影在他视网膜上投出淡金色的数据流，“她正在接收属于‘意识锚点’的记忆碎片。白骨提到的芯片，很可能是林博士为她准备的意识载体。”

顾沉舟的呼吸陡然一滞。

他想起三小时前在医疗车看到的林疏月的眼泪——双胞胎妹妹举着养父的日记本，扉页上用红笔写着“疏桐的机械体必须能承受意识重载”。

原来不是他猜错了，是真相藏得比辐射层还深。

“你在发抖。”白骨的声音像根细针，扎进这团混乱里，“是在害怕我？还是在心疼你的小机械师？”他抬起手臂，皮肤下的黑色芯片突然泛起幽光，走廊尽头的金属门“轰”地爆开，冰狐裹着风雪冲进来，狙击枪枪口的寒光正对着林疏月的投影，“别白费力气了，你那个黑客妹妹的终端信号，早在五分钟前就被我定位了。¨完. , ￠榊,颤. ,唔¨错/内.容′”

林疏月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猛得一缩。

她的投影开始出现雪花噪点，像是随时会被掐断的老式电视：“顾哥！我这边……”

“闭嘴。”顾沉舟打断她，目光始终锁在白骨脸上。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像擂在胸腔里的战鼓——这是特种部队训练出的本能，危险越近，思路越清晰。

白骨要的是林博士的遗产，而遗产的核心在林疏桐的机械体里，在那些被量子加密的日志里，更在刚才林疏桐突然涌现的记忆里。

“你说老师软弱。”他往前迈了半步，战术刀在指间转了个花，刀光掠过白骨的下颌，“可他把遗产留给了该继承的人，而不是被野心烧穿脑子的疯子。”

白骨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抬手的瞬间，顾沉舟看清了那枚芯片的形状——和林疏桐机械臂里的核心部件，有七分相似。

“软弱？”白骨低笑一声，黑色芯片的幽光顺着他的血管蔓延，“他连自己的学生都保护不了！三年前边境研究所被变异兽袭击时，他让我带着实验数据先走，自己留下断后——可那些数据里，根本没有命运之种的关键！他宁愿把秘密带进坟墓，也不肯给我！”

林疏桐突然抓住顾沉舟的手腕。

她的机械臂温度降了下来，义瞳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