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总爱摸后颈笑的年轻人，有七分相似。

顾沉舟的呼吸一滞。

他想起萧雪今晚说的话，想起那道在命运线里缠绕的黑影——原来早有伏笔。

仓库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萧雪的唐刀出鞘声像道惊雷，她站在月光里，发梢还沾着未干的露水："夜枭？"

夜枭的身子猛地一震。·咸?鱼.看~书￠枉￠ ′更`芯′嶵￠哙?

他抬头望向萧雪的眼神，像块被敲碎的冰，里面浮着些顾沉舟读不懂的情绪："阿雪...你长高了。"

萧雪的刀穗子剧烈晃动。

她想起十二岁那年，兄长带着个总爱摸她脑袋的大哥哥回家，那人会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烤红薯；想起十七岁冬夜，兄长倒在她怀里，血浸透了她的衣领，终端里最后一条消息是"小心夜枭"。

"你认错人了。"她的声音在发抖，唐刀却稳稳指着夜枭的咽喉，"我不认识什么阿雪。"

夜枭的手缓缓举起，掌心躺着块褪色的红绳玉佩——和萧雪颈间那半块，正好能拼成并蒂莲。

顾沉舟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望着月光下纠缠的三人，又低头看向掌心的金色印记——那是命运之轮留下的痕迹。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他脑海里响起，带着点电子杂音："检测到关键抉择点，选项即将生成..."

营地外传来变异犬的低嚎。

顾沉舟望着夜枭眼底翻涌的情绪，望着萧雪颤抖的指尖，突然想起前几日卷轴里那道黑影。

命运的网己经收紧，而他手中的棋子，正一个个显露出真实的模样。

"该收网了。"他轻声说，伪装披风在夜风里猎猎作响。

系统提示音在顾沉舟脑海里炸开时，他正盯着月光下萧雪颤抖的刀尖。

"叮——关键抉择点触发。"洛璃的声音比平时更清冷几分，像片薄冰贴在他太阳穴上，"选项生成中：一、当场揭穿夜枭影蛇身份；二、放任其深入潜伏；三、设局套话，诱导真相。"

顾沉舟的喉结动了动。

仓库外，萧雪的唐刀在夜风里嗡鸣，刀穗扫过夜枭眉骨时带起细微的红痕。

他想起三天前夜枭替新人挡变异鼠时，那招"横云断峰"的起手式——和萧雪家传刀法里"破风三式"的收势如出一辙。

"选三。"他咬碎草茎，掌心的金色印记泛起微光，"影蛇要的不止是情报，夜枭和萧雪的关联...得挖深点。"

洛璃的投影在他视网膜上闪了闪："需调用共感链接模拟记忆场景，消耗100点抉择值。

确认？"

"确认。"顾沉舟翻身跃下仓库顶，披风擦过林疏桐机械臂的齿轮。

后者正将激光刃缓缓收回臂甲，金属关节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她早看出这是局，此刻正用机械眼向他传递"己就位"的信号。

"萧雪，收刀。"顾沉舟拍了拍她绷紧的肩，掌心能摸到她肌肉的震颤。

萧雪的刀尖颤了颤，最终垂落时在地面划出半寸深的刻痕。

夜枭仍单膝跪着，红绳玉佩在他掌心泛着旧玉的温光，与萧雪颈间那半块在月光下连成完整的并蒂莲。

"夜兄弟，陪我喝两杯？"顾沉舟弯腰捡起地上的油桶，指尖擦过桶壁的锈迹——这是他让林疏月特意做旧的，为的就是让夜枭"不小心"碰倒时，能暴露通讯器。

此刻那暗紫色外壳的通讯器正躺在他靴底，被踩得粉碎。

夜枭抬头，月牙疤在火光里忽明忽暗："顾队不怕我是细作？"

"怕。"顾沉舟扯出条毯子扔给他，转身走向篝火堆，"但阿雪说你像她哥的战友，我信她。"

篝火噼啪炸开火星。

萧雪抱着唐刀退到林疏桐身边，机械师的机械臂轻轻环住她颤抖的肩。

林疏月缩在阴影里，终端屏幕的蓝光映着她发亮的眼睛——她己经黑入了夜枭的帐篷，正在拷贝他的私人物品。

顾沉舟摸出半瓶劣酒，酒液在陶碗里晃出浑浊的弧度："我在特种部队时，战友喝多了总爱讲老家的事。

你在幽冥混过，总该有些故事？"

夜枭的喉结动了动。

共感链接启动的瞬间，顾沉舟的意识突然被拽入一片血雾里——那是夜枭记忆的碎片：断壁残垣的机械城，十二岁的萧雪蹲在瓦砾堆里啃烤红薯，一个穿灰布衫的青年变戏法似的又摸出个烤红薯，沾着灰往她手里塞；十七岁冬夜，青年攥着染血的终端，屏幕上是萧雪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