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一样的红——这血色，该让某些人付出代价了。

硝烟还未完全散尽时，幻影仅剩的右手突然攥紧了半片碎刃。

顾沉舟正弯腰检查夜枭的伤口，眼角余光瞥见那抹暗红残影——她竟用酸液腐蚀了炸碎的机械残片，在血肉里淬出一柄骨刃。

“小心！”他扑过去的瞬间，萧雪的机械义肢己发出嗡鸣——龙象劲在她体内翻涌，震得地面碎石飞溅。

幻影的骨刃擦着顾沉舟后颈划过，带起一缕血线。

她借势撞向萧雪，半张焦黑的脸咧开：“影蛇的任务……就算死也要完成！”萧雪被撞得踉跄，机械义肢的关节发出哀鸣——方才酸液腐蚀的伤口还在渗着青烟。

“雪丫头！”顾沉舟的唐刀从腰间出鞘，刀光与萧雪眼底的金光同时亮起。

这是他们第三次触发“战意共鸣”——上次是在对抗变异暴熊时，两人的气息意外重叠，竟催生出能震碎兽骨的共鸣波。

此刻顾沉舟的手腕与萧雪的机械义肢同时发烫，他听见自己心跳与她的脉搏在耳边重叠成鼓点，唐刀嗡鸣如龙吟。

“共鸣启动。”洛璃的声音在识海响起时，顾沉舟己看清幻影的每一个肌肉颤动。

他旋身横刀，萧雪的机械臂同时挥出，两道气劲在半空相撞，炸出刺目的蓝光。

幻影的骨刃应声而断，整个人被掀飞撞在帐篷支架上，金属管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

“月丫头！”顾沉舟大喝的同时，林疏月己举着终端冲上前。

全息屏上的病毒程序闪着幽绿的光，她指尖在虚拟键盘上翻飞：“影蛇的微型控制器用的是旧版加密！三秒……二……一！”

幻影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脖颈处的皮下芯片迸出火星，发出尖锐的蜂鸣——那是控制器被格式化的声响。

她瘫倒在地时，最后一丝意识只来得及抓住顾沉舟腰间的唐刀鞘：“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对抗什么……”

话音未落，她的手无力垂落。

林疏月擦了擦额角的汗，终端屏幕弹出“清除完成”的提示：“这女人的记忆芯片也毁了，不过……我截到了她最后发送的坐标。”她晃了晃终端，全息屏上跳出城主府地下三层的结构图，“和夜枭说的地牢位置吻合。”

顾沉舟扯下衣角按住后颈的伤口，突然感到胸口一阵灼烧。

他踉跄半步，手按在左胸——那里有道淡金色的印记，形似破碎的王冠，是“抉择之主”系统与他绑定的证明。

此刻印记正泛着暗红，像被火钳烙过般剧痛，眼前的景物开始重影。

“逆命者……终将归位。”

模糊的意识里，他听见一个沙哑的女声，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就在耳畔。

等视线恢复清明时，洛璃正站在他身侧，指尖悬在他胸口上方，眼底闪过一丝担忧：“检测到印记能量异常波动，可能与系统深层权限有关。”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垂下眼睫，“需要立即检查生命体征吗？”

“先处理伤员。”顾沉舟揉了揉眉心，将那丝异样压进心底。

他看向被林疏桐抱在机械臂里的萧雪——小丫头的机械义肢己经焦黑变形，露出内部缠绕的神经导线，眼眶却红得像要滴血。

夜枭不知何时醒了。

他趴在地上，用未受伤的左手撑着身体，每移动一寸都带起一串血珠。

等爬到萧雪脚边时，他的军靴己浸在血泊里：“阿雪……我骗了你三年，该打该杀。”他抬头望着她，眼里的血痕比脸上的更触目惊心，“但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死……请告诉我，我绝不会躲。”

萧雪的机械义肢轻轻颤抖。

她望着夜枭后背的伤口——那些炸碎的金属碎片几乎穿透了他的肩胛骨，却偏偏差了心脏半寸。

三个月前在废土市集，他蹲在路边替她修机械义肢的模样突然浮现在眼前，他说“阿雪的手，要比所有机械都金贵”；上个月在变异兽潮里，他用身体替她挡下兽爪时，也是这样笑着说“小丫头的命，比我值钱”。

“笨蛋。”她突然弯腰，机械义肢的残端轻轻碰了碰夜枭的额头。

眼泪砸在他脸上时，她吸了吸鼻子：“要你死做什么？我哥还等着见他的副官呢。”她伸出完好的右手，“起来，别让我哥知道他的兵这么没出息。”

夜枭愣住。

他望着那只伸到眼前的手，指节还沾着刚才战斗的血污，却比任何时候都温暖。

他颤抖着握住，萧雪借势一拉，他踉跄着站起来，几乎整个人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