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车的履带碾过焦土，扬起的尘烟里，铁壁城的灰黑城墙终于清晰起来。+咸~鱼\墈￠书·王. ~首_发?

顾沉舟坐在副驾驶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战术刀的骨纹刀柄——方才在祭台获得的龙象之力还在体内翻涌，连掌心那道龙纹都跟着心跳微微发烫。

"哥，你看！"后座突然传来林疏月的轻呼。

少女扒着车窗，马尾辫扫过林疏桐的机械肩甲，"城墙上的探照灯在晃我们呢，像不像在打暗号？"

林疏桐的机械义眼蓝光微闪，精准捕捉到城墙上的动静："是热感扫描仪。"她伸手按住妹妹乱动的脑袋，机械手指关节发出细微的齿轮转动声，"三十名持枪士兵分列两侧，为首的穿暗银色动力装甲，肩章铁锚纹章——韩岳，铁壁城守备官。"

顾沉舟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中年男人的动力装甲泛着冷光，胸口的呼吸灯随着他的走动明灭，显然这副甲胄集成了生命维持系统。

韩岳的右手虚按在腰间枪套上，这是标准的"非敌意警戒"姿势，但眼神扫过装甲车时，还是在改装过的机枪塔上多停了半秒。

"停车。"顾沉舟敲了敲驾驶座隔板。

装甲车发出闷响，在离城门三十米处刹住。

他推开车门，风卷着铁锈味灌进来，吹得战术背心猎猎作响。

萧雪紧跟着跳下车，唐刀刀镡上的红绳在她腕间晃了晃——方才在祭台勾着他小指的手，此刻正紧紧攥住刀把，指节泛白。

"顾首领。"韩岳走上前，靴跟叩在焦土上发出脆响，"欢迎'龙象盟'赴联盟大会。"他的目光掠过顾沉舟身后——林疏月扒着车门探出半张脸，沈青棠正从车厢里搬医药箱，洛璃立在最后，素白长裙沾着祭台的血污，却依然挺首脊背。

韩岳顿了顿，"按规矩，城外三十米为中立区，还请各位交出武器以示诚意。"

空气陡然一滞。

萧雪的唐刀"铮"地出鞘半寸，刀光映得她耳尖更红；林疏月的小拳头砸在姐姐机械臂上，金属碰撞声清脆；沈青棠的银针"唰"地从药箱里浮起，悬在顾沉舟身侧半尺。

顾沉舟却笑了。

他抬手按住萧雪的刀背，触感温凉，像按住少女紧绷的神经："萧雪，收刀。"转头时，目光在韩岳肩章的铁锚纹章上扫过——那是三年前他亲手设计的中立区标志，"韩守备官，规矩我懂。!鸿*特￠小+税*网* *嶵\鑫?蟑′节_哽?芯\筷,"他解下腰间战术刀，刀身映出韩岳微松的眉峰，"但这刀跟了我十年，刀柄嵌着我妈最后的金戒指。"他将刀鞘递过去，"刀可以交，鞘留着行么？"

韩岳的表情终于松动了些。

他接过刀鞘，指尖在刻着"顾"字的刀柄上抚过："当年在第一避难所，你用这把刀给我女儿削过铅笔。"他转头对士兵挥手，"只收攻击性武器，私人物品留着。"

就在这时，城墙阴影里传来金属摩擦声。

"当——"

一声闷响，像是战锤砸进冻土。

顾沉舟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三年前在核爆区，赵无疆就是用这把雷鸣战锤，替他挡下了变异巨蜥的尾刺。

裹着重甲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

战锤尖端还滴着暗褐色液体，不知是血还是锈。

顾沉舟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曾经总爱叼根草棍的少年，此刻护面下的眼神像淬了冰，肩甲上缠着黑色咒文刺青——和祭台裂缝里那道金光扫过的画面重叠了。

"顾哥。"赵无疆开口，声音像砂纸擦过铁板。

记忆突然被撕开一道口子。

顾沉舟眼前闪过核冬天第七年的暴雨，他背着浑身是血的赵无疆在辐射区狂奔，少年的血浸透战术背心，在他背上烙下滚烫的印记；闪过两人蹲在破仓库里分最后半块压缩饼干，赵无疆说等末日结束要开烧烤店；闪过三个月前，他收到赵无疆的求救信，却只在废弃实验室找到半块染血的战锤碎片。

"无疆。"顾沉舟往前走了半步，萧雪的手在他身后轻轻拽了拽他衣角——是提醒，也是支撑。

他喉咙发紧，"你还记得吗？

那年在辐射区找净化水，你为我挡了变异鼠王的尾刺，我背了你二十里，你一路骂我颠得你胃都翻出来。"

赵无疆的战锤在掌心转了半圈。

顾沉舟注意到他指节上的老茧——和从前一样，是握战锤磨出来的。

可他的目光扫过顾沉舟时，像是扫过一截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