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里,蟒纹与青竹交叠成画,正如这大盛王朝,终于让曾被困为乐师的江湖子弟,与世家公子的手,能在红烛下紧紧相握。′s·a~n,s+a^n_y+q/.-c*o*m+
喜帐上绣的猛虎纹被烛火映得发亮,白媚的指尖蹭过廉佑肩甲上的铜钉,突然就想起三个月前在剿匪路上,这老小子扛着伤还嘴硬:“老子能喝三坛!”
结果醉倒在破庙,被她偷换了酒壶里的烈酒。
“喂,真不嫌弃?”她灌下合卺酒,酒液顺着嘴角滑落,伸手抹了把嘴,“老娘可不像那些大家闺秀,会吟诗作对。”铜酒杯磕在桌上发出脆响,惊得梁上喜蛛颤了颤。
廉佑的糙手抚过她的脸颊:“老子前妻是卖艺的,”他扯掉腰带,腰侧的刀疤露了出来。
“当年被仇家砍断手脚,老子连报仇都没赶上。”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照见他眼底的红血丝,“你再问,老子就把你扔出去喂狼!”
白媚突然笑出声,三两下扯开衣襟,露出锁骨处的朱砂痣:“吓唬谁呢!”
话音未落就被廉佑拦腰抱起,喜帐的流苏扫过她脚踝,痒痒的。.8^4\k/a·n¨s·h`u\.`c/o*m_这老小子嘴上凶,手却轻得很,指尖划过她腰间的鞭痕时,还特意放柔了力道。
“十五年前老子在黑风寨……”廉佑的话被白媚堵住,她咬着他耳垂含糊道:“少废话!”
窗外更夫的梆子声敲过三更,喜帐里的红绸被扯得歪歪扭扭。白媚望着廉佑后背的箭伤,呆呆愣住,升起的痛惜却被一个深吻堵了回去。
廉佑的动作忽而温柔忽而激烈,白媚搂着他脖颈,把脸埋进他汗湿的肩窝。这老小子身上有烈酒的味道,混着自己发间的桂花油,竟意外地好闻。
远处传来更夫“夜阑人静”的吆喝,她却在他耳边低笑:“喂……再来……”
铜镜里的并蒂莲烛台摇曳着暖光,陈云霄卸下花旦的珠翠头饰时,发间还残留着脂粉与檀香的气息。.求¨书^帮\ \庚*歆.最,筷^
她望着李丽君褪去小生行头,露出被束胸勒出的红痕,指尖忽然顿住。
“还记得《凤求凰》那场戏吗?”李丽君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三分沙哑。她解开腰间玉佩,露出内侧刻着的君字,那是十二岁那年偷偷用戏班子的刻刀凿的。
“你唱到‘愿得一心人’时,手比现在还抖得厉害。”
陈云霄的耳垂瞬间红透。她想起那个暴雨夜,两人挤在漏雨的柴房里对戏,李丽君突然凑过来替她擦去脸上的泥水,潮湿的鬓角扫过她发烫的脸颊。
那时她们不懂什么是情,只知道心跳比锣鼓点还乱。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们的感情可以在阳光下得到承认,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偷偷摸摸了。”陈云霄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释然与欣慰。
她伸手轻轻握住身旁人的手,指尖微微颤抖,仿佛在确认这一切的真实性。
“是啊,谁能想到呢?”李丽君低声回应,眼中闪烁着泪光。她们自八岁学戏便朝夕相处,一个唱小生,一个唱花旦。
戏文中的故事百转千回,她们也在戏里戏外渐渐假戏真做,情愫暗生。然而,那时的她们,只能将这份感情深埋心底,不敢让任何人知晓。
后来,赵羽找到她们,将她们培养成情报探查人员。她们的人生从此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毕竟,有谁愿意永远沉沦在社会底层,永远做个下九流的戏子呢?
她们渴望改变,渴望挣脱命运的枷锁。而赵羽的出现,给了她们一个机会。
再后来的际遇更是难以预料。她们辅佐熊少卿成了大盛帝国的女皇,而熊少卿也从未把她们当下属看,而是作为朋友。
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熊少卿亲自为她们主持婚礼,让她们终于跨过了心里那道坎。
陈云霄的声音突然哽咽:“我对着铜镜试嫁衣,才发现自己已经三十岁了。”
她望着李丽君眼角的细纹,那是常年熬夜盯梢留下的痕迹:“从前总觉得……这种事脏……”
“现在呢?”李丽君的指尖划过她锁骨处的朱砂痣,那是当年为演红娘特意点的,却再也没卸去。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映得陈云霄泛红的脸颊比戏妆更艳。
“现在……”陈云霄突然伸手扯散她的发带,青丝如瀑倾泻而下,“我想把这二十年不敢说的话,都告诉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淹没在绵长的吻里。戏服层层滑落,露出她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