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里钻进来，方明这才觉得心落回肚子里。

这些土匪还是和以前一样懒散。

方明出门时，大多数人还在被窝里挺尸，就几个老弱病残在那儿捅着灶火。

柴火噼里啪啦响着，大铁锅冒着白气，也不知道煮着啥玩意。

胡杰打着哈欠从山口晃悠回来，他的眼珠子通红，看来也是一夜没睡。

“这帮兔崽子还在睡呢。”

他咧着嘴冲方明笑，“二少爷，这破地方住得惯不？”

方明裹紧了棉袄，脚一首在跺，“这鬼地方，冻死个人。等会儿吃完饭，把弟兄们都叫来。”

“好嘞。”

这山坳子里是真冷，虽说能挡风，可太阳得爬到老高才能照进来，整个山谷阴冷阴冷的。

土匪们吃完饭，三三两两往土屋前头凑。

过了一宿，云里雕死的劲儿过去了，有些人看方明的眼神开始不对劲，说实话，谁愿意被个外人管着？

“瞅见那块木板没？”方明站在人堆里，指着三十步开外一块碗口大的圆靶子，“谁能在这儿打中那玩意儿，这摞现大洋就归谁。”

他说着让一个护卫拿来一个木匣子，方明从木匣子里掏出一摞银元，在手里掂得哗啦响。

这些银元可顶普通人家两年的嚼谷。

可土匪们交头接耳，愣是半天没人动弹。

“再加一摞。”方明扯着嗓子喊，“头一个打中的，两摞现大洋。”

这下可炸了锅了。

一个穿着青布褂子的后生蹦出来，他的黄头发支棱着，“要是打中了，我能拿着钱走人不？”

胡杰当时就急眼了，“刘振邦，你他娘的别给脸不要脸。”

方明摆摆手让胡杰消停下来，他上下打量着这后生，“这比试本就是给山寨弟兄准备的。你要有这本事尽管试试。两摞现大洋在我这儿不算啥，你真想走我也不拦着。”

刘振邦把肩上背的长枪取下来，咔咔拉了几下枪栓，往前走了十来步，慢悠悠端起枪。

“砰”的一声，三十步外的木靶子应声而碎。

“好枪法。”西周响起一片叫好声。

方明也跟着高声叫好，冲着刘振邦喊道：“两摞银元归你了。”

刘振邦晃晃悠悠走过来，从腰间解下个破皮袋子，把两摞银元“哗啦”倒进去，又仔细系紧了挂回腰间。

西周投来的眼神跟刀子似的，恨不得在他腰上剜个洞。

云里雕当家那会儿，弟兄们哪见过这么多赏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