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心大。”乔清如抬眼看他，目光里带着几分担忧，“当时那么乱，我都吓坏了……。”

方明正要答话，里屋传来喊声：“二少爷，大爷让您进去。”

方明回头一看，是吕信义在叫他。

他朝乔清如歉意地笑笑，姑娘依然托着腮，目送他走进后院。

穿过两道月亮门，方明看见六大商号的掌柜正三三两两往外走，他们个个面色凝重。

方明侧身让开路，等人都走远了，才跟着吕信义进了乔恒发的书房。

屋里烟气缭绕，乔恒发和大哥方宣正在喝茶。

见到方明进来，乔恒发首接开门见山，“洋河卫现在什么情况，你都清楚吧？”

方明点了点头。

自从西北军来闹过那一场，街上起码少了一半的铺面。

方宣放下茶碗，语气十分生硬，“你在黑山的那支人马，先交给老疤带吧。”

乔恒发接过话茬，脸上堆着笑，“我们几家商量好了，要是隆盛号真跟西北军搭上线，咱们就先撤到燕北镇避避风头。”

他往前探了探身子，“不过你可以留下。我跟奉军的张旅长提过你，他很欣赏你。”

方明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要他去投靠奉军？虽然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不过让他把张铁山、胡杰那帮兄弟交给老疤？这绝不可能。

“容我再想想。”方明闷声说。

“不急，”乔恒发拍拍他肩膀，“还没到那一步。”

从德润丰出来，方明脑子里乱糟糟的，连乔清如在柜台后，朝他使眼色都没注意到。

接下来几天，八大商号都在悄悄收拾细软货物。

方明整天心不在焉，连吃饭都觉得没什么滋味。

洋河卫街上更乱了，到处是打听消息的伙计。

吴宝盛从西北军那边回来了，可脸色并不好看，各种传言在商号间传来传去。

这天晌午，方明正躺在院子里晒太阳，手里捧着本《商君书》装样子。

护卫老郑匆匆跑来，“二少爷，东家让您赶紧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