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比外头齐整多了，街上没啥闲人，来回晃悠的都是挎着盒子炮的土匪，看来这儿是韩大棒子的老窝。,墈′书?君, /唔?错?内!容+

鸿运楼在县城正中央，穿过几条胡同，方明跟着韩大棒子上了楼。

酒楼里头收拾得挺体面，楼梯扶手上的雕花很讲究，墙上还挂着几幅名人字画。

看得出原来的东家是个讲究人，就算韩大棒子这粗人不懂这些，也知道这是个撑场面的好地方。

城里头冷清得很，鸿运楼里就他们这一桌客人。

韩大棒子挑了楼上最好的雅间，推开雕花窗户就能看见街面。

方明让吴文贵在外头盯着马队，只带了白额李进去喝酒。

跑堂的端着红漆托盘，一盘接一盘地上菜。

方明这一路见多了惨事，实在提不起胃口，特别是看见那些荤腥，胃里首翻腾。

他端起白瓷酒盅，“韩司令，多蒙你款待。我的来意，您心里想必也清楚。”

“方司令，甭跟我客套。您手里的货，正是我缺的。”

韩大棒子一仰脖，酒盅见了底。

都是道上混的，话不用挑太明。

方明指了指白额李，“我这兄弟办事妥帖，跟您还是陕省老乡，往后你俩多走动。”

韩大棒子夹了块肥得流油的肉片子，嚼得满嘴油光，“蒙古马，你有多少老子要多少。.6~妖.看`书~枉` /醉/欣,蟑_劫~埂￠芯￠哙^”

他刚打下个县城，腰包鼓着呢。

这年头，大洋攥在手里没用，得换成真家伙才行。

甭管是不是吹牛皮，土匪确实是战马最大的买主。

先跟这位韩司令搭上线，其他杆子自然闻着味儿就来了。

方明陪着笑，“那敢情好，晋南这地界不太平，货到了还得靠韩司令照应。”

“把心放肚子里，在老子地盘上，看哪个王八羔子敢伸手，”

这顿酒喝了快俩时辰，众人扯着口里口外的闲篇。

三杯下肚，几个土匪头子开始骂街，说当官的不管老百姓死活。

方明闷头听着，很少插话，筷子只夹些青菜叶子。

众人觉得稀奇，他笑着解释：“在口外整天啃羊肉，腻歪得很。”

大伙儿这才恍然。

又在永济县耽搁了一天，韩大棒子特意领着方明巡视了土匪大营，这才派亲信护送他们离开晋南。

具体买卖细节方明懒得操心，商业联合会有账房先生，又给白额李牵上了线，剩下的事水到渠成。

这世道，只要有利可图，商人哪儿都敢钻。.卡`卡-暁,税/徃! ′最?欣^蟑￠劫\埂^芯^筷′

晋南乱成这样，连政府军都不敢进来，可方明在永济县还是瞧见了商队的影子。

土匪抢来的金银、绸缎、珠宝，转眼就能换成需要的物资，和白花花的大洋。

白额李带着三十几个弟兄留下谈买卖，方明带着八十多骑快马加鞭往通远关赶。

一路上，岳振霆跟个闷葫芦似的，一声不吭。

那天他虽然躲在井里，可外头的惨叫他听得很真切。

就算蒙着头，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通远关里买卖不多，可热闹得很。

六月份出关的大商队把这儿带火了，后来冒险去绥远城的人越来越多，有做买卖的，也有逃荒的。

逃荒的一去就杳无音信，商队倒是回来了，不过都被抢得精光，好在保住了性命。

张铁山和胡杰守着通往绥远城的大道。

商队要是碰上张铁山算走运，碰上胡杰可就要倒血霉了，虽说在方明的警告下，这小子己经收敛了不少。

从北平去绥远的路有十几条，鸿蒙寨不可能全封住。

有些走私商队还是摸进了草原，跟贡王的人接上了头。

可贡王现在穷得叮当响，要牲口没牲口，要皮子没皮子，拿什么跟人做买卖？

不久，从口外回来的马帮带回个惊人的消息，“绥远城让人一把火给烧光喽。”

这消息跟长了腿似的，转眼就在西口东口传开了。

晋商们一个个愁眉苦脸。

绥远城可是西口买卖的命根子，蒙古人都在那儿做交易。

这下可好，连个歇脚的地儿都没了，商队的安全更是没着落。

燕北镇的乔恒发派人打探清楚后，暂时断了从西口走货的念头。

眼下草原上旱情缓解，倒是该把乔清如和方明的婚事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