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高声喊道:“赶到地方我请大伙喝酒。”
新兵蛋子们又紧张又兴奋,攥着枪杆子的手都冒汗了。
老兵油子们倒是淡定,一边赶路一边给新兵打气,“怕个球,西北军那帮怂包,去年让咱们揍得屁滚尿流。”
队伍越跑越快,马蹄声跟打鼓似的。
远处那火光一跳一跳的,活像阎王爷点的灯笼。
方明骑着大黑马在队伍中间压着速度,马蹄声轰隆隆的,把西周的动静都盖住了。
这大晚上的,得留着马力干仗。
韩复曲猫在草窝子里,听着不远处马队经过的动静,嘴角微微一笑。
他身后西北军的两个骑兵团刚跑完急行军,正喘着粗气等着下一波冲锋。
眼瞅着火把过去一半,韩复曲猛地一挥手,“弟兄们,给老子冲。”
方明正盘算着还有多久能到苏赫巴鲁的地盘,忽然听见侧翼传来“杀啊”的吼声,子弹跟下雹子似的从头顶砸下来。
方明后脖颈子一凉,心里咯噔一下,“操,中埋伏了。”
他不敢想象,这帮新兵在黑灯瞎火里遭偷袭,会乱成啥样。
方明赶紧勒住缰绳大喊:“吹集结号。”
这节骨眼上要是散了伙,全得成砧板上的肉。
西北军的骑兵团跟刀子似的,“唰”地就把方明的队伍切成两截。
“举枪,集合。”
方明急得首冒汗。
传令兵的喊声,转眼就被喊杀声淹没了。
“吹号,快他妈吹号。”
方明知道这会暴露位置,可顾不上了。
他骑着大黑马就往敌阵冲,包有祥和吴文贵紧随其后。
这会儿他就是定海神针,要是怂了,队伍立马就得炸营。
“把手榴弹给老子招呼过去。”
方明朝岳振霆吼了一嗓子。
这手榴弹是鸿蒙寨的技师照着汉阳兵工厂的法子改的,牛皮包着铁砂火药,本来是守寨用的,这次带的不多。
岳振霆赶紧从马褡裢里掏出一个,让身边膀大腰圆的骑兵点上火。
那骑兵抡圆了胳膊往敌阵一扔,“轰”的一声炸开了花,气浪掀翻了好几匹马。
“他奶奶的,土匪还有这玩意儿。”
韩复曲往地上啐了一口,冲锋的队形有点乱。
“变阵,右转。”
韩复曲一声令下,西北军分成两股,一股往前冲,一股往后绕,这是要把方明的人包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