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扎的担架上,有人在小声哼着家乡小调。
方明骑在大黑马上,回头望了望这片生活了多年的草原。
鸿蒙寨。
天色刚擦黑,黄耀祖就接到了方明的紧急命令。
他满脸愁容,这命令可真是要了命了。
寨子里二千多号技师,三千多杂工,司令竟然要他连夜把人都转移到千黯窟去,等着进关。
可眼下玉绒江边上的庄稼眼瞅着就要收了,铁匠铺里日夜不停地整修军械,这让他怎么跟大伙儿交代?
“他娘的,军令如山啊。”
黄耀祖把烟头狠狠踩灭,朝外头吼了一嗓子,“传令兵,去把各保的保长都给老子叫来。”
寨子里一百人编成一保,不到一袋烟的工夫,各保保长就都聚到了寨子中央的打谷场上。
黄耀祖的副手李志远叉着腰站在碾盘上,扯着嗓子喊:“都听好了,司令有令,所有人收拾好细软,连夜转移去千黯窟。”
底下顿时炸开了锅。
一个老技师颤巍巍地站出来,“李爷,这……这地里的庄稼眼瞅着就能收了……。”
“闭嘴。”
李志远一瞪眼,“司令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损失都会补上。一个时辰后出发,谁敢磨蹭,军法处置。”
铁匠铺的炉火渐渐熄灭,寨子里却亮如白昼。
一个时辰后,蜿蜒的火把长龙沿着山路蠕动,士兵们吆喝着,催促着技师和杂工们往千黯窟赶。
通远关外。
夜色如墨。
几个守关的士兵正费劲巴拉地推着沉重的铁门,嘴里骂骂咧咧,“他娘的,天天开关门,累死老子了。”
就在这时,远处山道上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十几匹快马飞驰而来,眼看就要到关门的时间了,领头的急得首骂娘。
“分头走。”
到了三岔路口,领头的猛地一勒缰绳,“你们几个走秃鹫山去冯家沟报信,我们去叫关。”
马队一分为二。
临别时领头的还不忘叮嘱:“这秃鹫山可不是好走的,窄得跟羊肠子似的,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悬崖。你们夜里走山路小心点,别他娘的掉沟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