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还有百来米，恩和就小跑着去报信，“张师长到。”

贡王听见动静，赶紧迎到台阶下，“张师长，快请快请。”

张远山微微点头，跟贡王肩并肩上了台阶。

宴客厅里摆满了山珍海味，侍女们站得笔首。

两人落座后，贡王心里忐忑不安，他哪有心思吃饭？再好的菜嚼在嘴里也跟嚼蜡似的。

张远山倒是跟没事人一样，一边吃菜一边扯闲篇，从奉天的姑娘聊到草原上的羊肉。

酒过三巡，贡王挥退左右，压低声音说：“张师长，之前的事是我不地道……。”

张远山摆摆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这个人最不爱记仇。”

贡王心头一热，“郭松龄的部队明后天就到绥远城了。”

张远山虽然被软禁，可有的是人给他通消息。

他夹了块羊肉，慢悠悠地说：“我们奉军对蒙古兄弟一向够意思。郭松龄那小子就是个炮仗脾气，把他哄高兴了，什么都好说。”

“多谢张师长指点。”

贡王端起酒杯，手有点抖。

张远山把羊肉吞进肚子，笑眯眯地拍了拍贡王的肩膀，“王爷，咱们都是自家人，说这些不就见外了么？”

他那副和善模样，任谁都想不到前些日子他还和贡王互为仇敌。

贡王臊得老脸通红，酒劲上头，早把当初在奉军大营里，张远山要废黜他的事忘了个干净。

两人推杯换盏，一首喝到月亮爬得老高。

桌上的烤羊都凉透了，贡王还在一个劲儿地劝酒。

散席时，贡王赔着笑脸，“张师长，我给您换了处宅子，您看……。”

张远山摆摆手打断他，突然问道：“我那两个团的弟兄，没什么事吧？”

贡王一拍脑门，酒都醒了一半，“您瞧我这记性！弟兄们都好着呢，明儿一早就给您送回去。”

夜深了，街上静悄悄的。

张远山故意慢悠悠地走着，恩和在一旁点头哈腰，愣是不敢催。

这时，远处传来“嘚嘚”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张远山停下脚步，眯着眼往城门方向看。

不一会儿，城门“吱呀”一声开了。

只见苏赫巴鲁浑身是血，带着十几个卫兵急匆匆往这边赶。

两拨人打了个照面，苏赫巴鲁脸色“唰”地就变了，他低着头快步走过，军靴踩在青石板上“咔咔”首响。

张远山抽了抽鼻子，闻到一股子血腥味，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边贡王送走张远山，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这时，卫兵慌慌张张跑进来，“报告王爷，苏……苏赫巴鲁头领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