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会有并肩作战,共击日寇的一天。”
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掷地有声。
楚云飞心中一震,他深深地看了林向北一眼,仿佛要将这个年轻人的模样刻在心里。
他知道,对方拒绝了他的邀请,却也向他表达了最崇高的敬意和最真诚的期盼。
“好!说得好!”楚云飞的眼中,也燃起了一团火焰。他对着林向北,郑重地回了一个军礼:“林先生高义!楚某受教了!静候与先生并肩作战之日!”
他翻身上马,不再有丝毫拖泥带水,对着李云龙一抱拳:“云龙兄,告辞!”
“驾!”
楚云飞带着他的卫队,如同一阵风,消失在扬起的烟尘之中。
回程的路上,方志武参谋依旧愤愤不平:“团座,这个李云龙,简首就是个无赖!土匪!占了我们天大的便宜,就拿两个破铁壳子来糊弄我们!”
楚云飞却只是沉默地骑着马,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感慨:“志武啊,你不懂。”
“我不懂?”方志武一愣。
楚云飞勒住马,回望了一眼那片在晨曦中显得愈发贫瘠却又生机勃勃的群山,悠悠地说道:“我们这次,看似是吃了个哑巴亏。
但我们看到了什么?我们看到了,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有一群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人,却能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用最简陋的条件,造出连我们的德械师都望尘莫及的利器。
我们看到了一个叫林向北的年轻人,他拥有经天纬地之才,却甘愿留在这穷山沟里,与一群‘土八路’一起,从无到有地创造奇迹。”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复杂:“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一支军队,更是一种精神。一种我们正在逐渐失去的、从泥土里生长出来的、野草般顽强的精神。李云龙是个无赖,但他是个有本事、有骨气的无赖。那个林向北,更是国士无双。这一趟,我们不亏。”
方志武听得云里雾里,但他看着自家团座那从未有过的、凝重而又敬佩的神情,心中也不由得产生了一丝动摇。或许,他真的……错看了这支土得掉渣的八路军。
楚云飞的身影最终消失在山口的烟尘之中,独立团大院里的欢腾也渐渐平息。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在这片看似平静的夜幕之下,一股针对他们、或者说,是专门针对林向北的阴冷暗流,正在数十公里外的日军指挥部内,悄然汇聚成型。
一间戒备森严的作战室里,灯火通明,气氛却压抑得如同坟墓。
狼狈逃回的小泉敏一郎,左臂用绷带吊在胸前,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他没有理会军医的劝告,而是通宵达旦地分析着从黑石岭带回来的所有情报——几块“霹雳雷火弹”的残骸碎片,幸存士兵惊魂未定的描述,以及那份让他功败垂成的、独立团的作战风格评估报告。
他将所有的线索,在脑海中反复推演、拼凑,最终,得出了一个让他自己都感到脊背发凉的结论。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藏在厚厚镜片后的眼睛里,所有的骄傲和自信都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毒蛇般冰冷、偏执到极点的疯狂。
他对着面前的机要参谋,用一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沙哑而又清晰的声音,下达了他就任以来第一份最高密级的指令。
“这不是一群乌合之众的偶然得手,也不是李云龙那种匹夫之勇能策划出的圈套。在独立团的背后,隐藏着一个我们前所未见的、可怕的对手。一个精通爆炸物原理、擅长情报分析与诡道、并且对皇军作战习惯了如指掌的可怕‘大脑’!”
“传我的命令,立刻以华北方面军特高课的名义,建立最高等级的秘密档案。目标……”
小泉敏一郎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最合适的词来形容那个给予他奇耻大辱的神秘对手。
“目标代号——‘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