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用的手指上。

一些年轻的、第一次经历如此大战的战士，紧张得嘴唇发白，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但当他们看到身边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兵，看到那些面色沉静的班长和排长时，他们心中的恐惧，便会奇迹般地被一种名为“信任”和“集体”的力量所驱散，取而代之的，是同样坚毅的眼神。

魏大勇，这位新上任的警卫连连长，正用一块油布，仔细地擦拭着他那把缴获来的、锋利无比的日军指挥刀。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的紧张，只有一种即将饱饮仇敌之血的、嗜血的渴望。

段鹏，则带着他的“尖刀排”，如同壁虎一般，紧紧地贴在距离城墙最近的一处洼地里。他们的身上，背着“飞行太保”火箭筒和特制的破甲弹。\卡_卡/暁~税/徃? ?首~发,他们的任务，是在总攻开始后，第一时间敲掉城墙上那些对我军威胁最大的机枪火力点。

林向北，则在他那位于炮兵阵地后方的、小小的观测所里，最后一次校对着射击诸元。他的面前，摆放着十几部手摇电话机，连接着炮兵阵地、前沿指挥所、以及各个主攻方向。他将是这场大战的“神经中枢”，他发出的每一个指令，都将决定着炮弹落下的位置，也决定着无数人的生死。

所有的人，所有的武器，所有的意志，都己准备就绪。

他们像一张拉满了的、即将射出的巨弓，像一座积蓄了无尽能量、即将喷发的火山。

只等待着，那划破黑暗的第一声……号角。

黎明前，平安县城外的某处隐蔽的山坳里，没有篝火，只有数百盏被小心翼翼地遮蔽起来的马灯，散发着微弱而又温暖的光芒。

“铁三角”三个团，所有连级以上的军事干部、指导员，以及各单位的党员代表，近千人，在这里，举行总攻前的最后一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战前动员大会。

气氛，肃穆而又庄严。

没有激昂的口号，没有战前的吹嘘。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大战来临前的凝重，但眼神中，却燃烧着一团足以融化钢铁的、名为“信念”的火焰。

李云龙、丁伟、孔捷三位军事主官，一反常态地没有站在最前面。他们和普通的战士一样，静静地站在队伍的第一排。

今天，这里的主角，不是他们。

而是独立团的政委，赵刚。

赵刚缓步走上用几个弹药箱临时搭起来的简易讲台。他没有带任何讲稿，只是用他那双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的、清澈的眼睛，缓缓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扫过那一双双充满了信任和期待的眼睛。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如同春雷一般，清晰地、有力地，传遍了整个山坳，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同志们，战友们。”

“再过几个小时，我们就要向平安县城，发起总攻了。”

“我知道，大家现在的心情，都很激动，也很紧张。激动，是因为我们即将打一场前所未有的、足以改变整个晋西北战局的大仗！紧张，是因为我们都清楚，攻打县城，必然是一场艰苦的血战，我们中的很多人，或许将要长眠在那座城市的土地上。”

他的开场白，没有丝毫的鼓动和煽情，只有最朴素的、对现实的陈述，却反而让所有人的心，都瞬间沉静了下来。

“在总攻发起之前，我想请大家，和我一起，思考一个问题。”赵刚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又锐利，“我们，究竟是为何而战？”

他没有等任何人回答，而是自问自答。

“是为了缴获吗？”他摇了摇头，“是，也不是。城里的粮食、药品、武器，是我们根据地急需的物资。但是，我们八路军，不是为了抢东西才打仗的土匪！”

“是为了胜利的荣誉吗？”他又摇了摇头，“是，也不是。打胜仗，是我们军人的天职。但是，我们所追求的胜利，绝不仅仅是为了在战报上添上光彩的一笔！”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力量！

“同志们！我们今天站在这里，我们即将要发起的这场血战，其最终的目的，既不是为了缴获，也不是为了荣誉！而是为了——”

他伸出手指，重重地指向了远处那片在黑暗中蛰伏的、如同巨兽般的县城轮廓。

“——为了解放那座城！为了解放城里那数万名，正在日寇的铁蹄之下，苦苦挣扎、备受欺凌的，我们的父老乡亲！我们的兄弟姐妹！我们的中国同胞！”

“你们或许不知道，”赵刚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又充满了悲悯，“就在我们备战的这些天里，我们的侦察员，亲眼看到，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