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撕裂的剧痛尚未消散,顾琛猛地睁开眼。¨看¨书′君. ¨追′最·薪¢蟑*截`
学员宿舍的晨光刺得他瞳孔收缩,床头闹钟的指针死死咬在六点整。
第三次死亡带来的冰冷触感还黏在骨髓里——食堂仓库屋顶射来的那颗子弹,洞穿右胸的灼痛如此真实。
“最后一次...”他对着浮尘喃喃自语,冷汗浸透的军装衬衣紧贴后背,“这具身体撑不住了。”
窗外操场的薄雾中,隐约可见钟楼轮廓,水塔基座那片暗绿帆布角,还有食堂仓库低矮的屋顶——三个死亡坐标如同毒刺钉在视野里。
前三次回溯的血泪凝成一张无形地图,在他脑中森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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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欲裂。
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颅骨内反复穿刺搅动,每一次心跳都带来剧烈的眩晕感。顾琛猛地睁开眼,瞳孔在接触到光线的瞬间骤然收缩,又艰难地适应着宿舍内熟悉的光影。他粗重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右胸的幻痛——那颗从食堂仓库屋顶射来的子弹,似乎还带着灼热的死亡气息,残留在神经末梢。
他缓缓抬起颤抖的手,抹去额头上冰凉的汗水。视线聚焦在床头那只老旧的黄铜闹钟上——指针如同被焊死般,顽固地指向清晨六点整。窗棂透进的晨光中,尘埃无声地浮沉,远处操场传来模糊的口令声和整齐的脚步声,一切安宁得近乎残忍。
第三次了。
从第一次被爆头的懵懂,到第二次被警卫毒杀的绝望,再到第三次被那刁钻的冷枪洞穿右胸……每一次死亡回溯,都像在灵魂深处刻下一道无法磨灭的裂痕。这一次苏醒,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感和撕裂感前所未有地强烈,仿佛整个人的精神都被抽空了大半,只剩下一个被反复捶打后勉强拼凑起来的空壳。
“最后一次……”顾琛对着空气中浮动的尘埃,声音干涩嘶哑,像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皮。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用尖锐的刺痛强行压下翻涌的眩晕和恶心感。湿透的军装衬衣紧贴在背上,冰冷黏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具身体己经逼近某种极限,下一次死亡,或许就是彻底的沉沦,再无回溯的可能。
他挣扎着从硬板床上坐起,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到木格窗前。推开窗,清晨微凉的空气涌入,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却驱不散心头的阴霾。目光穿透薄雾,锐利如刀,精准地锁定三个致命的坐标——
远处灰蒙蒙的天际线下,钟楼的尖顶沉默矗立,顶层拱窗的阴影里,仿佛还蛰伏着狙击镜的冷光;水塔巨大的砖石基座旁,那片暗绿色的帆布角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如同毒蛇的鳞片;更近一些,食堂仓库低矮的屋顶轮廓线清晰可见,那个致命的射击点,正是第三次夺走他生命的死亡陷阱。
三个点。三个杀手。一张早己编织好的绝杀之网。
前三次回溯的血泪与失败,此刻不再是徒劳的挣扎,而是用生命代价换来的、染血的宝贵情报!它们在他脑海中疯狂涌动、交织、碰撞,最终凝成一张无形的、森然展开的死亡地图!每一个细节都被反复咀嚼、烙印:勤务兵拔枪的时机、钟楼狙击手第一枪的弹道、警卫营长王振彪眼底那一闪而逝的阴鸷、食堂仓库屋顶杀手撤离的路线、甚至校长致辞时习惯性停顿的节奏……
“必须变!”一个念头如同淬火的利刃,斩断所有犹豫。,q?i~s`h-e+n′p,a¢c!k^.-c¨o.m?莽撞示警?那是自掘坟墓!制造混乱?只会引来更隐蔽的毒牙!被动防御?防不住环环相扣的连环杀局!
这一次,他要主动织网!用这仅有的、最后的三个小时,编织一张更大的、只属于猎人的罗网!让那些藏在暗处的毒蛇,自己撞进致命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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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琛的身影如同融入薄雾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钟楼基座锈迹斑斑的铁门外。清晨的露水打湿了台阶,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机油混合的陈旧气味。他目光扫过,两个负责守卫的士兵正倚在门边打盹,枪随意地挎在肩上。军校承平日久,即使是毕业典礼这样的重要日子,远离核心区域的守卫也难免松懈。
他没有惊动守卫,而是绕到钟楼背面的阴影里。这里堆放着维修工具和废弃的杂物,墙角一处半塌的砖墙后,正是他上次发现暗绿色帆布角的地方。他屏住呼吸,手指灵巧地探入砖缝,触碰到冰冷粗糙的帆布边缘。用力一扯!
哗啦。
一块沾满灰尘和油污的厚重帆布被扯了出来,露出下面一个用防水油纸包裹的长条形物体。顾琛的心跳微微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