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和‘炮位校准’?”
致命的问题!
顾琛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强迫自己迎上戴笠那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报告主任……学生……学生当时吓得魂飞魄散,听得……听得也不是特别真切……只是模模糊糊抓到‘官邸’和‘炮’、‘校准’几个词……学生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威胁到校长安全,学生也要拼命示警!哪怕……哪怕被当成疯子!”
他再次强调“拼命示警”和“被当疯子”的委屈,试图唤起戴笠一丝丝的理解。同时,将“听清”的关键词模糊化,给自己留下转圜余地。
又是漫长的沉默。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笃、笃、笃……
戴笠的手指再次开始敲击桌面。这一次,节奏似乎慢了一些。
“你救了自己一命,顾琛。”戴笠终于再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也暂时……救了你的价值。”他挥了挥手,仿佛驱赶一只苍蝇:“带下去。看好他。”
顾琛被警卫带离办公室。在门关上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戴笠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听筒。
他被重新押回那个单间禁闭室。铁门在身后沉重地关上。顾琛背靠着冰冷的铁门,缓缓滑坐到地上,大口喘息,仿佛刚刚跑完一场生死马拉松。冷汗浸透了内衬,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暂时安全了?戴笠那句“暂时救了你的价值”如同魔咒般在耳边回响。价值?什么价值?一个能“听到”关键情报的“人形窃听器”?
隔壁再次传来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刮擦声。沙沙……沙沙沙……这一次的节奏,似乎更加急促,更加充满恶意。仿佛在嘲笑他刚逃离一个深渊,又踏入了另一个更危险的囚笼。
顾琛蜷缩在冰冷的角落,将脸深深埋进膝盖。灵魂深处,那股因多次死亡回溯而积累的撕裂感和疲惫感,如同跗骨之蛆,再次汹涌袭来,几乎要将他残存的意志彻底吞没。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具身体和精神,己经逼近某种极限。下一次死亡回溯,或许就是彻底的沉沦。
黑暗中,他缓缓抬起头,望向铁窗外那片被火光映红的夜空,眼中燃烧起近乎疯狂的火焰。活下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只有活下去,才能揪出那个代号“千夜”的阴影!才能让那些牺牲……不再重演!
冰冷的决心如同淬火的利刃,在死寂的囚笼中无声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