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雨桐闻言,从袖中掏出一封密信,道:
“险些忘了正事,师兄叫我留意刘彦贞的举动,如今有眉目了。*0~d^i*a′n′k-a?n¨s¢h_u′.?c\o!m·”
曾雨桐的老家在在楚州,正是刘彦贞先时的任职地,曾雨桐道:“师兄猜得不错,这刘彦贞的官底并不清白,他去岁于楚州任职刺史,楚州有安丰塘,灌溉万顷良田,养活数万百姓。刘彦贞却下令堵截安丰塘水源,致使民田皆涸。百姓们没有收成,交不起赋税,只能以极低的价钱,将田地卖给官府。
她说着便觉得来气,拍了拍窗子,接着道:
“百姓们流离失所,可咱们这位刘大人,得了地之后,又以安丰塘的水灌入民田,再将民田高价卖出。如此一来,刘彦贞岁入不可胜计,这封密信,就是证据。”
范不凝蹙眉,心道做父母官的,不想着如何造福于民,竟如此变相搜刮民脂,这可是要动摇南唐江山社稷了。
范不凝淡声道:“刘彦贞这么做,为何朝中非但无人弹劾,还让他步步高升,高升清淮军行营都部署,掌了军职?”
“如今我朝,用事者大多贪墨,这刘彦贞一味打压异己,现下又傍上了东宫,朝堂中人,哪个敢说?”
曾雨桐叹息一声:“我已经差人在楚地散播此事,如今民怨沸腾,只希望国主能重新考量,莫要启用此等小人,误了军国大事。·天′禧~暁*税?网` ?追?罪`辛!漳?踕!”
范不凝收下密信,温声道:
“谢谢你,雨桐,我定会将此密信转交国主,为流离失所的楚地百姓讨个说法。”
曾雨桐垂首一笑,望着范不凝,羞涩道:
“你我之间,何须客气?只要有需要的地方,我曾家定会鼎力相助。”
范不凝正准备说什么时,有人敲了敲轿子的门,只听三娘子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轿内坐的,可是范家公子?”
三娘子是不速之客,曾雨桐抬起珠帘,警惕道:“你来做什么?”
“哟,曾大小姐也在,倒是打扰二位了。”
三娘子对范不凝福了福身,道:“妾身来此,自然是替孟楼主传话,我们楼主在衡竹苑备了一桌好菜,想请范公子您前去一叙呢。,2¢c+y+x*s′w¨.′c?o`m~”
曾雨桐最是看不惯三娘子的狐媚作风,想要借机推脱,谁知范不凝连连摆了摆手,竟是跳下马车,随三娘子去了衡竹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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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之时,如意翻了翻身,不小心触及伤口,顿时疼地睁开了眼。
船舱中唯一松软的毛毡,正垫在如意身下。如意醒来时,叶子安正侧身躺在船板之上,嘴角带着一丝浅笑,仍不知做着什么美梦。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脸上,他一条胳膊被如意枕着,睡相安静而平和。如意盯着他长长的睫羽,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却在快要触及的时候,忽而停了下来。
如意心道,这小叶子甘愿将自己的手臂给她做枕头,也不知一晚上有没有合眼,还是让他多睡一会儿的好。她这般想着,准备将自己的手缩回来,谁知叶子安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缓缓睁开眼眸。
四目相对之时,如意颇有些措手不及,面色微红道:“你,你,你到底睡着还是醒着啊?”
“本来是在做梦,被你吵醒了。”
叶子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太阳照在他脸上,他似乎觉得哪里不对,连忙直起身子道:
“糟了如意,咱们是不是错过了摘星大会!”
“摘星大会,好像……是在今天。”
如意拍了拍脸颊,心道昨夜光顾着和叶子安天南地北的胡聊,竟然忘了今日要早起。
她随叶子安一并站起身,只盼能早些回仙霞镇赶个末场。谁知芦苇荡一边,有个男声传来:
“叶少侠、齐女侠,请留步。危楼黑风卫肃舀,这厢有礼了。”
肃舀立在岸上,对叶子安和如意施了个礼。
如意认出他便是昨晚追着自己过来的男子,蹙眉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肃舀负手而立,面上带着极轻的笑,“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如此良辰好景,二位既同船又共枕,倒是肃舀打扰二位了。”
叶子安面颊微红,他和如意谨守礼教大防,并未故意行逾矩之事,岂能由一个陌生人诋毁如意的清誉,急忙道:
“你别胡说,恁的毁人家小娘子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