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太小瞧我了,不就吃个饭嘛,只要你不嫌弃。~k?a¢n?s!h.u·h?o^u-.~c`o,m′”
如意回到自己院子,换上一袭家常的淡碧色绢裙,身形纤纤袅袅,与初夏时节甚是相得益彰。她将几块干饼、咸菜拌豆芽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之上。准备好这一切之后,如意便自顾自坐在孟倚君对面,先嚼起了饼。
孟倚君颇有些惊讶,道:“你就吃这些东西?”
如意只道:“对啊,现下不是两军对峙么,我看那些守军和明月堂的人,吃的都是这几样东西。”
孟倚君按下如意的碗筷,又在肃舀眼前吩咐了几句,只不多时,便有人将现做好的鸡鸭鱼肉、时蔬佳肴摆满了桌子。香喷喷、热腾腾的菜肴让人垂涎三尺,如意原本就是个小馋瓜,她望着自己眼前黯然失色的咸菜拌豆芽,颇有些举棋不定。
孟倚君已然自顾自地动起了筷子,只道:“吃啊,我们危楼之人,可从不会苦着自己。”
山珍海味近在咫尺,如意也不客气,与孟倚君一并大快朵颐起来,只觉得道道菜都是绝世的美味。
孟倚君见如意由矜持到狼吞虎咽,不由轻笑了笑,说这些菜都是出自淮南名厨之手,她若喜欢,可以随时找他。^微\趣\小^说~ _首^发-
如意讶然,问孟倚君道:“这荒郊野外,你能找到淮南名厨?”
一旁肃舀却道:“当然是我家楼主北上时现请了淮南名厨,一直待在身边的。”
如意不免咋舌,想起在部署营中那些凄苦的劳工,还有贫寒的守军,只道:
“孟楼主果然是大排场,出门还带着厨子,真是‘披香殿上红线毯,少夺人衣作地衣(注)’。”
“白乐天的诗里的宣城太守,命人织红线毯是为了讨上位者欢心。我请厨子,是为了自己舒服一些,二者如何能比?”
孟倚君道:“一个人的力量小之又小,你在此感慨生民,倒不如多吃些美食,善待自己。”
“你这话不对。”
如意抬起头来,道:“一个人的力量是很大的,危楼举办摘星大会,不就是想要找到一个能撼动江湖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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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红线毯》,白居易作。+1_8+0~t·x-t~..c_o\m,
红线毯,择茧缲丝清水煮,拣丝练线红蓝染。
染为红线红于蓝,织作披香殿上毯。
披香殿广十丈余,红线织成可殿铺。
彩丝茸茸香拂拂,线软花虚不胜物。
美人踏上歌舞来,罗袜绣鞋随步没。
太原毯涩毳缕硬,蜀都褥薄锦花冷,
不如此毯温且柔,年年十月来宣州。
宣城太守加样织,自谓为臣能竭力。
百夫同担进宫中,线厚丝多卷不得。
宣城太守知不知,一丈毯,千两丝。
地不知寒人要暖,少夺人衣作地衣。
第41章 正阳浮桥
如意眼波清亮,双眸熠灿,似乎永远相信这世间美好的东西。孟倚君笑着摇摇头,只道:“这说来说去,还是怪范不凝太小气,怎么说你也是明月堂的客人,他竟没有优待于你。”
“我和小叶子抢了范不凝摘星大会的头名,人家凭什么优待我?”
如意想起一开始时,范不凝对她还是挺照顾的,直到刘彦贞出现之后,他好像就再没让明月堂的人给她送过东西。
温时雨说,摘星大会是一盘大棋,如今这布棋者近在咫尺,如意不免问孟倚君道:“所以孟楼主,你到底在谋划什么,为何要从摘星大会一开始,就拉我和小叶子入了局?”
孟倚君微微一笑:“我不过是摘星大会这场游戏的开局者,后续如何发展,靠的不都是你们么?”
“至少能在清虚阁姜家得到太虚真气,还要多亏孟楼主辛苦筹谋。”
如意端起酒瓶,在孟倚君身侧坐下,只道:
“有件事我对小叶子也没有讲,那日在清虚阁,姜傲雪将太虚真气传给我,我曾看见附近树枝之上,藏着个带着面具的武林高手,那人可是你?”
美酒的醇香之中,夹杂着一股属于如意的柔软的清香,孟倚君只道:
“听说姜傲雪当日太虚真气入体,吃了不少苦头,几近被反噬致死。我听闻你在清虚阁的际遇,原本担心你会被这暴虐的真气所伤,到底还是小七你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