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于一种唬人做事的愧疚心理,在祈年转身要踏入雨幕之时,沈瑜扯住了他的袖子。`s·h`u*w-u-k+a*n¢.`c?o?m!
“……师姐?”少年疑惑回头。
她从腰间系着的小小乾坤袋里掏出一纸避水符。
银红色的符纸在指尖一晃,变作了一把精巧竹伞罩在他头上,“拿着罢,别淋了雨。”
……
看着那抹天水碧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雨幕中,沈瑜回过头。
这才发现其他弟子早已散尽的长廊下,竟只站着她和另一人。
檐雨清脆。
那双淡漠漆眸不带任何情绪的掠过她,又漫不经心收回。
沈瑜抿住唇,提步朝他走过去。
两人之间隔了寸许距离。
只是她刚刚站定,还不待开口。
就听得面前那人说,“师姐这是做什么?一边和别人好,一边惦记着找我做炉鼎么?”
“师姐,你觉得我会轻贱成这样么?”
幻生·魔头少年时(十三)
“……”
沈瑜觉得他脑子被驴踢了, 她什么时候说过要他做炉鼎了?
他这爱把人往坏处想的毛病,倒是始终如一。?k¢a/n/s+h.u!w^a?.·c¢o′m?
心里想吐槽的话都到喉咙口了, 目光在对方脸上定了一瞬, 又把那些话努力的压了下去。
——淡定,她不是来找他吵架的。
少年冷淡的声音带刺,看着她的目光却还是平静温柔的, “师姐为什么不说话?”
沈瑜甚至看到他浅浅勾唇笑了一下。
她∶“……你希望听我说什么?是想找你做炉鼎, 还是不想找你做炉鼎?”
这下沉默的那个变成谢翕了。
他垂着睫羽没有看她,良久, 忽然说了一句, “师姐的嘴真是惯会哄人的,你也这么哄他么?”
被倒打一耙的沈瑜,一脸懵的呆滞着,“这、我几时哄过你了?”
而且论装温柔装纯良, 不是他最在行了吗?
谢翕抬起漆眸,用不善的目光盯住她,蛇信子舔过肌肤一般湿漉漉的, “师姐是不是忘了?是你自己说要和我做同类的。-精′武/晓`说-徃* ¢追`罪-薪!蟑,洁·”
嗯……
被他这么一提醒, 她倒是隐隐约约想起来了∶自己确实说过类似的话。
但做同类又不是做道侣, 怎么到了对方嘴里,她好像变成了一个朝秦暮楚之人?
生怕自己被带偏, 沈瑜只得开门见山的表明来意∶“我不会和祈年做道侣。”
谢翕闻言神色一滞,微微抿住薄唇,语调倒是柔软了下来,“师姐……”
沈瑜接着说, “祈年师弟心思单纯,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喜欢, 他现在就是脑子一热。
等他日后想明白了就会发现,自己根本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
她以为自己说完,对方会明白很多。
谁知那人先前柔软了几分的气息更加凌厉起来,看她的时候眸底简直带了冰碴子,“所以说……
师姐所谓的不会和祈年做道侣,只是因为觉得他不喜欢你?”
沈瑜有些琢磨不透他的心思,斟酌了下,轻轻点头,“是啊。”
她说的句句都是心里话,按照常理来看,祈年确实不会喜欢她这样的。
谢翕笑了,转身离开前看她的那一眼绵长幽冷,“希望师姐不要忘了,是你主动要和一条毒蛇做同类。”
廊外风摇雨骤,青灰色的石板上溅开一朵又一朵飞坠的雨花。
她留意到那人走入雨幕之时,甚至没有使用避水符。
*
沈瑜这几日……过得很头疼。
她几乎每日都要应付祈年提出来的各种约会。
她原不知道,“恋爱”中的小病娇会黏人成那副模样。
昨日她不过刚睁眼,梳洗一番推开门就看到少年一袭天水碧的衣衫,抱着数枝新开的雪色梨花,低头倚靠在墙壁上等她。
见她开门,蓦然抬头望了过来。
一双桃花眼笑得灿烈灼热,“师姐,我来给你送今晨新开的花。”
沈瑜一愣,从对方手中接过那几枝带着新鲜晨露的梨花,心中略微茫然着∶
他的爱意似乎果真就如这繁郁皎洁的梨花一般,热烈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