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录音笔。
对于温长明,她不得不恨,但也不得不用些手段,妈妈当年受到的委屈,她全要还给他。
——
温禾离开后,温长明呆坐在一片狼藉的书房里。
他的手指颤抖着,一片片捡起地上被撕碎的亲子鉴定报告,试图将它们拼凑完整。
纸片在指间滑落,无论如何也拼不回去。就像他和周芸的过去,早己支离破碎,无法挽回。
温长明的手指抚过那些泛黄的纸片,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周芸年轻时的样子。
二十多年前,温长明第一次见到周芸,是在大学文学社的朗诵会上。
她穿着简单的白裙子,站在台上朗诵自己写的诗,声音清亮得像山涧的溪水。
台下坐满了倾慕她的男生。
她是文学系的才女,写得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画,追求者能从教学楼排到校门口。
而他呢?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学生,连请她吃顿饭都要省半个月的生活费。
“芸芸...”温长明喃喃自语,浑浊的眼中泛起一丝湿润,“你怎么就看上我了呢?”
记忆中的画面不断闪回。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鼓起勇气约周芸出去时,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他带她去学校后门的小面馆,点了一碗最贵的牛肉面,自己却只舍得要一碗清汤面。
“你吃吧,我不饿。”周芸笑着把牛肉面推到他面前,眼睛弯成月牙,“我看你吃就好。”
那年,她接受了他的追求。
温长明骑着二手自行车载她穿梭校园时,总有人投来不解的目光。
好像所有人都在说,周芸怎么会看上这个穷小子?
但周芸从不理会,她搂着他的腰,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
“等我有钱了,”温长明常常这样许诺,“给你买大房子,买你喜欢的字画,买所有你想要的东西。”
周芸把脸贴在他背上:我只要你健康平安,一首爱我就好。”
毕业后,温长明白手起家,周芸放弃保研机会陪他创业。最困难的时候,他们住在地下室,周芸用微薄的稿费补贴家用。
当温长明应酬醉酒回来吐得昏天黑地时,是她整夜不眠地照顾他。
后来他创业失败,欠了一屁股债,是周芸偷偷卖掉外婆留给她的玉镯,帮他还清了债务。
那天晚上,他抱着周芸在出租屋的阳台上发誓:“芸芸,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别人有的,我都会给你!”
可当他真的成功了,有钱了,一切都变了。
温长明痛苦地闭上眼。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对周芸起疑,是在一次商业酒会上。
周芸穿着他新买的礼服,美得惊心动魄。当他看到几个商业伙伴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时,一股无名火突然窜上心头。
“以后这种场合,你就别来了。”回家的车上,他冷冷地说。
周芸愣了一下:“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他猛地拍了下方向盘,“你是我老婆,就该待在家里!”
那天之后,他给周芸买了很多衣服首饰,却再不带她出席任何公开场合。
他告诉自己这是为了保护她,可内心深处,他知道自己是在害怕。
害怕别人觊觎他的珍宝,害怕周芸会离开他。
“我那么爱你...”温长明对着空气喃喃自语,“为什么你就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