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昏睡。
沈清淮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他不停地用手指去探温禾的鼻息,生怕她就这样永远睡去。
好在,每一次指尖都能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温热的气息证明她真的只是睡着了。
——
“悲伤过度导致的应激性消化道出血。”医生推了推眼镜,病历本上墨迹未干,“病人长期压抑情绪,这次受到重大刺激引发了躯体化症状。”
沈清淮的心不断下沉,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
“抑郁症的可能性很大,并且程度很重。”
“更要注意的是,她在精神创伤后表现出显著的情感障碍,无法感知或回应积极的情感连接,情感表达要么是极度的痛苦,要么是可怕的麻木空洞,社会功能严重受损……”
“这种情况下,任何剧烈的情绪波动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这次的应激性呕血就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说明身体的承受能力己经濒临极限。
“她需要专业的精神心理干预和治疗,刻不容缓。”
医生的话语带着专业性和沉甸甸的警告。
沈清淮的目光无法离开床上那几乎透明的人影。
“生理上的症状可以治疗,但心理上的创伤,”医生顿了顿,斟酌了一下用词:“会很困难。-卡?卡_小,说·网* *免^费`阅.读_”
沈清淮心缩了一下,刺痛莫名而来。
医生犹豫片刻,还是选择首白地说出来,“她似乎有很强烈的自毁倾向。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丈夫。”
医生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那你做好心理准备,她这种情况,随时可能……”
“不会的。”沈清淮打断他,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她不会有事。”
医生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目光扫过他泛红的眼眶和紧绷的下颌线。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我会尽快安排心理评估和治疗方案。”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沈清淮一眼,补充道:“今晚最好有人守着,点滴打完后按铃叫护士。”
房门轻轻合上的声音像是一记闷雷。
沈清淮站在原地,突然觉得双腿发软。他踉跄着走到温禾床边,缓缓跪坐下来,额头抵在冰凉的床沿上。
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刺得沈清淮眼睛发酸。温禾在雪白床单上蜷成小小一团,输液管里的透明液体一滴滴落下,像永远流不干的眼泪。
他轻轻握住温禾冰凉的手。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落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她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安静得像个瓷娃娃。
“小禾,”沈清淮低声呢喃,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他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迷茫和痛苦。
这么多年来,沈清淮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他可以对抗商场上的明枪暗箭,可以处理最复杂的商业纠纷,却唯独不知道该如何走进温禾紧闭的心门。
他甚至不敢用力敲门,生怕惊扰了她本就脆弱的灵魂。
沈清淮俯身,轻轻将额头抵在温禾的手背上。
“求你……”他的声音哽咽,“别放弃……”
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温禾的手背上,顺着她纤细的手指滑落,消失在洁白的床单里。
温禾在睡梦中微微皱眉,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触碰。她的嘴唇轻轻动了动,无声地唤着一个名字。
沈清淮凑近了些,听到她气若游丝的声音:“景燃...…”
他的心脏猛地一疼,但还是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睡吧,我在这里。”
——
后半夜,沈清淮站在窗前,背对着病床。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地投在地上。他不自觉的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戒指上沾染了些温禾的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出租屋的条件不好,隔音也不怎么样。
或者说,原本是不怎么样的。
温禾离开的那两天,他把能翻修的全翻修了一遍。墙壁加固了,地板换了,窗户也换成了最好的双层隔音玻璃。
他想让她住得舒服些,想隔绝掉外界所有的嘈杂,想为她营造一个安稳的茧房。
隔音弄得很好。好到邻居的吵闹,楼下的车流,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然而隔音做得再好,也隔不住人心。
沈清淮就是知道。
他知道她在浴室里哭过。
她走出浴室时,眼眶那种用力揉搓也无法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