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将一个自以为是的学者彻底碾压。

阿瑞安：“请讲。”

老者：“世人皆知，林伽既是湿婆大神创造宇宙的阳性能量之源，是创生之根。

但同时，湿婆大神又是最伟大的苦行者，他斩断爱欲，在雪山之巅冥想万年，绝对禁欲与超脱。

这创生与禁欲，是截然相反的两极，为何会在同一之上？

这其中的奥义，我百思不得其解。”

阿瑞安：“您可见恒河边的火葬堆吗？”

老者：“当然见过。”

阿瑞安：“火焰是什么？是毁灭，它将血肉之躯化为灰烬。

但它也是新生，它将灵魂从束缚中解放，回归宇宙。

火焰是毁灭也是净化，是终结也是开始。

您之所以困惑，是因为您将创生与禁欲看作了对立，但在神的眼中，它们是同一股力量的不同表现形式。”

老者沉默。

阿瑞安：“凡人所谓的创生，是肉体的繁衍，是欲望的沉沦，是陷入玛雅（幻象）之网的无尽轮回。

而湿婆大神的创生，是以整个宇宙为画布，以能量为笔墨的宏大创造。

他之所以禁欲，不是因为他否定生命，而是因为他早己超越了凡俗的欲望。

他控制着那股最原始、最强大的创生之力，而不是被它所控制。

林伽，既是这股力量的具象化，也是对驾驭这股力量的苦行精神的最高礼赞。

它告诉我们，真正的力量，不在于放纵，而在于掌控。”

一番话如洪钟大吕，在老者心中激起骇浪。

“掌控…您的意思是湿婆派的哲学，其根本在于通过毁灭旧我、掌控欲望，从而达到与梵合一的境界。

这与毗湿奴派通过维护世间达摩来接近神性的道路，是殊途同归？”

阿瑞安：“不，不是殊途同归，而是境界之别。

毗湿奴维护的是秩序，是在玛雅这个梦境中的秩序。

而湿婆，是要将你从梦中彻底唤醒。

一个是让你做个好梦，一个则是告诉你，这终究是梦。

您觉得，哪个更为究竟？”

这一问，彻底击溃了老者最后的思想防线。

他一生都在各种教派的典籍中寻求平衡与和谐，试图将它们融会贯通，却从未想过，有人会以如此决绝的方式，为它们划出高下。

接下来的时间里，神殿内不再是神棍与信徒的问答，而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思想灌输。

阿瑞安从“林伽”的二元统一，谈到湿婆派与毗湿奴派的哲学思辨，再引申至《奥义书》中“梵我一如”的终极奥义。

他信手拈来，旁征博引，那些艰涩的经文在他口中仿佛都活了过来，精准地剖开老者思想上的每一个结节。

老者从一开始的请教，到中途的震惊，再到最后的彻底折服。

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此时的阿瑞安不是凡人，而是他追寻了一生的真理化身，是智慧的源头。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老人激动地喃喃自语，“您对经典的理解，己经超越了我所见过的任何一位上师。

达拉维能有您这样的祭司，是所有信徒的福气！”

老人没有留下金钱，只留下了一篮子他自己种的新鲜水果。

但这种发自内心的崇敬，其价值远超金钱。

他会成为阿瑞安最忠实的传声筒，在那些真正有思想的婆罗门和刹帝利阶层中，为阿瑞安的“神性”与“学识”背书。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来求助的人络绎不绝。

他们的诉求五花八门。

有孩子发烧不退的母亲，有祈求赌运亨通的赌徒，有丢了山羊的牧人…

对于这些人，阿瑞安的手段简单而有效。

对于那些生病的，他赐予的“圣灰”里，混有最基础的抗生素、退烧药或是止痛片。

对于那些祈求好运或是解决纷争的，他则用模棱两可的神谕和强大的心理暗示来应对。

他告诉那个丢了羊的牧人，去某个方向寻找，因为“湿婆会指引他，失物将在有水的地方重现。”

水源这么多，慢慢去找吧。

艾莎手中的陶罐见了底，卡佳尔手中的盘子堆满了多次。

金钱、珠宝、甚至是信徒们唯一值钱的东西，源源不断地流入了阿瑞安的府库。

就在阿瑞安感到一丝疲倦，准备宣布今日的神启结束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到了神殿。

马哈拉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