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靠背上，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段照野感觉到身边的动静，从战报中抬起头。

看到的就是她恬静的睡颜，长睫在眼下投下小片阴影，嘴唇微微嘟着，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平日里总是张扬桀骜的眉宇间，此刻不由自主地染上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

他轻轻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动作放得极轻，走到她身边，将自己的军装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她身上。

指尖不经意拂过她的精致小巧的下巴，带来一阵微妙的悸动。

他凝望了她片刻，才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座位，重新投入工作，只是翻动纸张的声音，更轻了。

顾星芒是被舷窗外逐渐变幻的天色唤醒的。

她迷蒙地睁开眼，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上那件宽大外套带来的暖意和属于段照野的独特气息。

她下意识地紧了紧衣襟，转头看向光源处。

天光己破晓，深沉的墨蓝被撕开一道缝隙，透出橘红、金粉与淡紫交织的瑰丽光晕，如同打翻了的调色盘，在云海的尽头晕染开来。

那光芒越来越盛，仿佛下一刻就会喷薄而出。

“少将。”顾星芒瞬间睡意全无，小鹿眼倏然亮起惊人的光彩，带着孩子般的雀跃，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拔高，“外面是要日出了吗？好漂亮！”

她几乎是本能地扒着身侧的舷窗，小脸几乎要贴到冰冷的玻璃上，贪婪地望着那天地间壮丽的色彩变幻。

然而，她这边的角度，只能看到被机翼遮挡了大半的侧影，无法窥见那轮红日喷薄欲出的全貌。

“啊……被挡住了……”她失落地小声嘟囔，眼神却依旧执着地追逐着每一缕泄露出来的光芒。

段照野己经合上了文件。

他看着她整张小脸都因兴奋而生动发亮，那双清透的眼眸里映着朝霞，比任何宝石都要璀璨。

一股暖流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冲散了熬夜的疲惫。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舷窗的角度，撩起眉眼看向她，霸道张扬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哄：“顾星芒，来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