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方向,压低了些声音,“我要开始工作了,再见。”
“嘟…嘟…嘟…”
忙音响起。
秦寂握着被挂断的手机,脸色铁青,舌尖狠狠抵住上颚,胸口剧烈起伏。
他简首无法相信,这个骗子竟能如此不知廉耻。
先是当着阿延的面说“陪睡”,现在又堂而皇之地对他重复一遍!
陪男人睡觉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工作,是件很光彩的事情吗?
顾星芒挂断电话,怕秦寂再打过来,毫不犹豫地关了机。
浴室门打开。
氤氲的水汽中,沈不害走了出来。
他只在腰间松松垮垮地系了条浴巾,露出精壮的上半身,水珠顺着他紧实的肌理滑落,没入浴巾边缘。
湿漉漉的黑发搭在额前,少了几分平日的冰冷锋利,却多了几分慵懒的、极具侵略性的性感。
他没有走向顾星芒,而是径首走向酒柜。
琥珀色的烈酒注入水晶杯。
他仰头,喉结滚动,一饮而尽。
灯光下,微微扬起的脖颈线条显得有些冷,水珠沿着下颌线滑落,带着说不出的诱惑。
“沈医生,”顾星芒看着眼前的美色,稳了稳有些乱的心跳,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声音尽量平稳,“我这边准备好了,你随时可以入睡。”
沈不害没有回头。
他只是将空酒杯重重地搁在吧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过了许久。
他才缓缓转过身。
高大的身影带着未散的水汽和浓烈的酒气,一步步朝她走来。
卧室暖黄的灯光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阴影,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沉郁的低气压中。
他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如同无形的锁链,牢牢锁在她身上,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性的审视,仿佛要将她灵魂都看透。
他在她面前站定,距离近得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混合着清冽檀香气息与浓烈酒气的、极具侵略性的男性气息。
他微微垂眸,目光精准地落在她纤细的左手腕上——
那里,裴延送的那串由各色宝石镶嵌而成的手链,在不算强烈的光线下,依旧折射出细碎而璀璨的光芒,刺眼得紧。
顾星芒下意识地将手腕往身后缩了缩。
沈不害的目光,只在手链上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仿佛只是不经意的一瞥。
随即,便抬眸,沉沉的目光地落在了她精致的小脸上。
看着她脸上一如往常的公式化,职业的礼貌笑容,一股难以言喻的烦闷和躁郁,如同毒藤般再次缠绕上他的心脏。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长臂一伸,拿起桌上的红酒,仰头又是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食道,却丝毫无法浇灭心头的无名火。
顾星芒张了张嘴,想说睡前不宜多饮烈酒。
但话到嘴边,看着他那张冷硬如雕塑的侧脸和周身散发的生人勿近的低气压,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沈不害放下酒杯,转身,沉默地走向那张宽大冰冷的床。
他并未立刻躺下,而是站在床边,背影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和沉郁。
半晌。
他低沉沙哑的声音才在寂静中响起:“顾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