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谦的话音刚落,天空就用最首接的方式,印证了他的威严。+天+禧¨暁*说!王· ?首/发~
原本还只是有些昏黄的天际线,在短短几分钟内,骤然暗沉下来。
仿佛有人用一块巨大的黑布,猛地从天边盖了过来。
太阳的光辉被瞬间吞噬。
整个世界陷入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黄昏。
安力满大叔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
他猛地抬头,看着那道从地平线上拔地而起,连接天地的黑色沙墙,嗓子眼儿里挤出了恐惧到变形的尖叫。
“黑风暴!”
“是黑风暴!”
“胡大要收人了!快跑!”
风,来了。
起初只是呜咽,很快就变成了尖锐的咆哮。
那声音不像是自然界的风声,更像是无数冤魂在沙漠深处集体哭嚎,尖利,怨毒,撕扯着人的耳膜。
巨大的沙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逼近,铺天盖地,摧枯拉朽。
“下车!”
裴谦的声音冷静得可怕,瞬间压过了风声的呼啸。
“所有人,弃车!”
“用绳子连在一起,不想死的就快!”
没人再有任何质疑。
郝爱国和他的学生们连滚带爬地冲出吉普车。
刚一落地,一股狂风就差点把一个瘦弱的男学生给卷走。_d.i.n/g.d`i-a_n/s¢h!u.k¨u\.?c.o/m?
胡建军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拽了回来。
“抓紧了!”
“都别掉队!”
王半月和胡建军主动顶在了最前面,他们像两尊铁塔,用身体硬生生扛住了第一波风沙的冲击。
裴谦则迅速将陈教授和吓得脸色发白的叶亦心护在中间,用那辆造型奇特的“亡灵战车”横在他们身前,充当一个简易的移动掩体。
风暴的威力远超任何人的想象。
那两辆沉重的北京吉普,在风中就像是两个无助的铁皮玩具,被吹得左右摇晃,车窗玻璃接二连三地爆裂。
漫天飞舞的沙砾,打在人脸上,像是细密的钢针攒刺,生疼。
众人只能低下头,用绳索将彼此死死连接,在这片如同末日降临的沙海中,艰难地挪动着脚步。
“安力满大叔!”
裴谦顶着狂风,对前面那个几乎要被吹倒的瘦小身影大吼。
“找地方!”
“找能躲的地方!”
安力满似乎在风中听到了,他没有回头,只是用尽全力,伸出干枯的手指,指向左前方一处巨大的、轮廓模糊的黑影。
那是雅丹地貌。
是风沙千百年雕琢出的天然壁垒。¨兰`兰·蚊\血¢ ¨醉.芯!漳\洁?埂-新*筷*
“那边!”
“跟我走!”
安力满的声音被风撕扯得支离破碎。
他凭着脑海中那点模糊的记忆,带着这支濒临崩溃的队伍,向着唯一的生机冲去。
每一秒钟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就在队伍的体力即将耗尽时,他们终于踉踉跄跄地冲到了一片巨大雅丹地貌的背风处。
安力满在一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岩壁下摸索了半天,最终用力一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竟然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快!”
“进去!”
众人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了进去。
刚一进洞,身后那毁天灭地的风暴就彻底达到了顶峰。
洞外飞沙走石,天昏地暗,那声音己经不是鬼哭狼嚎,而是整个世界在崩塌时的悲鸣。
岩洞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劫后余生的庆幸,混杂着对大自然的极度恐惧,让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没有人说话。
只能听到彼此沉重的心跳声和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胡建军才挣扎着爬起来。
他从背包里摸出一支火把,用防风打火机点燃。
“哗——”
橘黄色的火焰,驱散了洞内的部分黑暗,也带来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
胡建军举着火把,想看看这洞里有没有别的危险。
他下意识地将火光照向岩洞深处。
就在火光扫过最深处那面石壁的瞬间,他突然顿住了。
“咦?”
他发出一声轻微的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