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紧闭，外面站着两名持枪的哨兵。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

裴谦，和自称749局局长的薛振国。

薛振国没有多余的废话，他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牛皮纸材质的档案袋。

档案袋的封口处，盖着一个鲜红的，触目惊心的印章。

——最高密级。

他将档案袋打开，从里面拿出几份资料，一张一张，整齐地摆放在裴谦面前的桌子上。

他没有询问任何关于精绝古城的过程。

仿佛他己经知道了所有的一切。

他只是一个沉默的展示者。

第一张，是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

拍摄地点似乎是在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里，地上有一个巨大无比的脚印。

那脚印的轮廓，与人类相似，但尺寸却夸张得骇人，旁边作为参照物的军用匕首，在它面前小得像一根牙签。

照片的注解是：神农架，野人脚印，1976年。

第二张，是一份地质勘探报告的残页。

上面用红笔圈出了一个区域，旁边的文字描述着：该区域磁场异常，指南针失灵，所有进入的生物，都在短时间内出现基因崩溃现象。

报告的标题是：昆仑山，死亡谷。

第三张，是一件青铜器的照片。

那是一尊造型怪异的祭器，上面布满了螺旋状的诡异花纹，与中原任何一个朝代的青铜器风格都截然不同。

照片的特写部分，清晰地显示出，那些花纹并非雕刻，而是如同生物血管一般，从青铜器内部“生长”出来的。

照片下方写着：某地施工现场，出土怪异青铜器，三名接触者精神失常。

薛振国将最后一张照片放下，抬起头，目光如炬，首视着裴谦。

“裴谦同志。”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以你的‘专业’眼光看，这些事件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这个问题，问得极有水平。

既是试探，也是考核。

他想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究竟只是个运气好的莽夫，还是真的拥有他们无法理解的知识和能力。

胡建军和王半月在门外急得团团转，却被哨兵拦着，一步也无法靠近。

他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气氛压抑得可怕。

房间内，裴谦的目光，在那几份资料上缓缓扫过。

他的表情，平静得有些过分。

在系统升级到2.0之后，他的大脑如同换了一台超级计算机。

无数关于“高维干涉”和“能量节点”的信息，己经构建成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观。

在别人眼中，这些是孤立的，无法解释的灵异事件。

但在他眼中，这些事件的底层逻辑，清晰得如同掌纹。

他几乎没有思考。

伸出手指，在几张照片上，分别点了点。

他的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强大的自信。

“这些，不是孤立事件。”

裴谦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安静的病房里。

“它们的根源，是同一种东西。”

薛振国的眉毛，微微挑动了一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裴谦指着那尊怪异的青铜器。

“这种花纹，不是装饰，也不是铸造缺陷。”

“它是一种‘侵蚀’。”

“但不是我们常规理解中的物理或者化学侵蚀，而是一种……信息层面的侵蚀。”

“信息侵蚀？”薛振国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词汇，眼神里闪过一丝浓厚的兴趣。

裴谦点了点头，换了一种更通俗的说法。

“薛局长，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高维能量’的污染。”

他拿起那张昆仑山死亡谷的报告。

“这种能量，会扭曲它所接触到的一切物质的基本规则。”

“在精绝古城，它能让沙子拥有生命，让死人从棺材里爬出来，能让巨蛇长出翅膀。”

“同样的道理。”

他指了指神农架的脚印照片。

“当这种能量渗透到一片水土丰茂的原始森林里，它就会催生出不符合生物进化逻辑的巨大生物。”

他又指了指那尊青铜器。

“当它污染了一块深埋地下的铜矿，那么用这块铜矿冶炼出来的青铜器，自然就会‘长’出这种被扭曲的痕迹。”

“至于昆仑山……”

裴谦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