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谦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秒~蟑¨结/暁′税.网^ +更·辛-蕞+筷.
“我们还有机会!”
这句冰冷的话,如同最锋利的尖刀,瞬间刺破了吴邪和吴三省心中那片由悲痛和绝望编织成的浓雾。
是啊。
潘子还活着。
只要还活着,就还有机会!
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吴三省混沌的脑海。
他是一个在刀尖上舔血几十年的老江湖,他知道什么时候该悲伤,什么时候该把悲伤狠狠地踩在脚下。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现在,是活命的时候。
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恢复了一丝清明,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野兽般的凶狠和清醒。
“胖子!”
吴三省怒吼一声,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
“搭把手!把潘子背起来!”
王胖子二话不说,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灰尘,冲过来和吴三省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将昏死过去的潘子架了起来。
他的动作里没有半分犹豫,只有一种野兽般的求生本能。
潘子沉重的身体压在两人身上,但他们咬紧牙关,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那重量,是生命的重量。
那重量,是兄弟的重量。
吴邪还跪在地上,整个人都傻了,眼神空洞,嘴里还在喃喃地念着“潘子”。
潘子的血还在他的脸上,温热,粘稠,带着死亡的气息。
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和灵魂,整个世界都在耳边嗡嗡作响,只剩下潘子倒下时那沉闷的撞击声。
“天真!想让他死在这儿吗!”
吴三省回头,对着他就是一声暴喝。
这一声吼,总算把吴邪的魂给叫了回来。
他看着被架起来、生死不知的潘子,看着吴三省和王胖子那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的脖子,看着他们吃力的样子,一股巨大的悔恨和求生的欲望,终于压倒了所有的情绪。
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唯一的、代表着生机的黑暗。+s·o_u.k/a?n¢s/h~u¨.?c+o!m?
那黑暗,此刻不再是恐惧的源头,而是唯一的希望。
“走!”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这个字,带着血的味道。
张启灵依旧沉默地断后,他手中的黑金古刀随意挥动,将几块掉落的碎石精准地击飞,为众人清除了最后的障碍。
他的存在,就像一道坚不可摧的堤坝,将身后那滔天的死亡洪流死死地挡住。
他的背影,在摇晃的灯光下,稳定得像一座山。
众人再次开始了疯狂的奔逃。
这一次,他们背负着一个人的生命。
每一步都沉重无比,每一步都踩在生死的边缘。
身后的轰鸣声己经不再是断断续续,而是连成了一片,如同千军万马在奔腾,在咆哮。
整个逃生通道都在解体。
脚下的地面不断裂开,他们好几次都险些掉进深不见底的裂缝。
那些裂缝里吹出冰冷刺骨的风,仿佛地狱的呼吸。
他们能感觉到,那股毁灭性的力量,正在以一种无可阻挡的姿态,吞噬着他们身后的一切。
头顶上,那些曾经坚固的岩石和史前合金,此刻如同脆弱的饼干一样断裂、坠落。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尘土和岩石粉末,呛得人无法呼吸。
每一次吸气,都像是把一把沙子灌进了肺里。
不知道跑了多久。
一分钟?
还是十分钟?
在这样的绝境里,时间己经失去了意义。
每一秒,都被拉长成了永恒的折磨。
王胖子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开了,汗水像小溪一样从他额头流下,模糊了他的视线。
架着潘子的那只胳膊己经完全麻木,几乎失去了知觉。
他只能靠着意志力,机械地迈动着双腿。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喉咙。~看/书`屋?晓-税^王/ ·已~发?布_醉¢欣/璋`节`
吴三省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毕竟上了年纪,体力远不如年轻人。
他的呼吸变得像破风箱一样,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但他不敢停,也不能停。
他看了一眼昏迷的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