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久而久之,竟然积成了一座不小的沙丘。
泠霜在沙山下仰望段潇鸣口中的‘小沙丘’,粗粗一看,直有百米
高,着实吃惊不小,偏过头去问他:“这么一座沙山,再过若干年,
难保不会将城埋了啊!你不担心吗?”
段潇鸣亦抬头望着沙山,对她笑道:“放心!再过一百年都未必能
成害!”
“为什么?”泠霜不明白。
“今天是带你来散心的,不是来谈这些的!”段潇鸣自顾自向沙丘
顶上走去。雪影紧随其后。
看着并不太高的沙山,爬起来,倒委实不轻松,等到泠霜到山顶的
时候,段潇鸣正面对夕阳,一个人坐在地上,雪影在一旁,偶尔无聊
地甩甩尾巴。
泠霜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也不向前。她知道,真正需要骑马散心的
不是她,而是段潇鸣自己!大战在即,他,心绪不宁。
他二人通身浸沐在如血残阳中,沉默不语,各自思量,只有风,在
耳边猎猎作响。
“你叫什么名字?”本以为他今天只会这样静静地坐下去,没想到
忽然有此一问。
泠霜初来讶异,而后答道:“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
“是吗我没有记住”他忽然转过头来看着她,那般仔细,
似乎,她是一个他所未见过的陌生人。
泠霜沉默不语。
“当年,晋室已颓,我父曾言,若他朝天下大乱,袁氏必会趁势而
起,取而代之。后来三分天下的局面已定,我父折戟在凉州城下,临
终叮嘱我三件事:其一,便是竭终身之力,拿下凉州!凉州乃进取中
原之要扼,唯有拿下凉州,方能图大业!其二,便是不能称帝,对顾
袁二氏,亲不得,疏不得。其三”段潇鸣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
,抬起脸来看她,刚要继续,便被她抢先道:“其三,便是无论如何
,也要娶我为妻!或者说,即使,此举不成,也万不能让我嫁与顾氏
,对与不对?”
段潇鸣侧身背光盘腿坐着,半边侧脸被残阳染得通红,血一般的颜
色,他抿唇笑了。餿嗖暁税枉 追嶵薪璋洁如此欣赏地看着她。
泠霜回以一笑,缓缓地走到他身边,举目远眺,四处草青黄,沐在
残照里,猎猎西风下,塞外风光,亦是分外妖娆!
“江山如画,自古英雄,哪个不折腰?段老将军取天下之志,自是
在情在理。他曾与我叔父同朝为将,据我所知,二人私交匪浅,可是
,终是要刀锋相向。男儿重意气,为了这口气,临死都不瞑目,不甘
败在叔父手上罢了。不称帝,便有了进退之道,一日不称帝,顾氏与
袁氏,便会争相来拉拢,更何况,在关键之时,还可以以前朝之名出
师,何乐而不为?袁氏只有我一个女儿,若是我嫁与顾氏,两方联姻
,结成秦晋之好,必然联手举兵来犯,所以,即使娶不到我,还有一
个办法,便是毁了我!”
泠霜说完了,段潇鸣久久不语。
“其实,这些,说与不说,一点意义都没有,我唯一感兴趣的是,
你打算要如何毁我?”泠霜蹲下身来,屈膝而坐。
“如果我说,我打算去抢亲,你信不信呢?”段潇鸣哈哈大笑一阵
,忽然敛神无比郑重地看着她。
“信!你所做的事,哪一件不是惊天动地!”泠霜双眸顾盼,拖长
了语调,懒懒地道。
“是啊!弑父,屠弟,这些,哪一件不是惊天动地?”段潇鸣脸上
依旧笑着,眼中却是冷的,寒光凛然,就像他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