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批示!”段潇鸣忽然腾地一下站
起身来,袖手而立,仅仅是一瞬间,已变了面目。
伴君如伴虎,旦夕祸福,生死,在帝王权柄之下,只需一瞬,一瞬
,便已足够。
“我只是问问,何必如此?”泠霜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出声来。何
时开始,这个男人也变得如此敏感?
她早就知道他回来一定有排山倒海的谣言飞进他耳里。她早就知道
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去安抚糟糠之妻。
结发同枕席,恩爱两不疑。一个男人,无论血统高贵与否,功业成
就与否,他都怕去背负一个一个罪名——抛妻。更何况,他段潇鸣还
是如此敏感的身份,在这个随时都可能有变的环境里,他,背不起!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可是,他还是那样敏感,觉得她不体谅他,觉得她,不够委曲求全
泠霜笑了,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肚子。
衣料的摩擦声,他俯下身来,轻轻地抱起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一遍又一遍地轻吻着她的面颊,细致轻柔,一遍又一遍地说着:“
我们的孩子会长得很好,你和孩子都会平安,他长大了,会叫爹娘,
会跑,会走,会跳,会骑马,会挽弓会”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最后,居然哽咽无声了。
泠霜任他这样抱着,静静地听他讲着。她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淌过
,湿湿的,咸咸的,就跟,眼泪一样。
段潇鸣,你为什么不说了,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为什么?为什么
你的心,也会痛的吗?你,也会怕的吗?你,也会不忍心的吗?
人,但凡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就不要后悔。新完夲鰰颤 耕芯醉快
你既然下定了决心,就不要心软!我宁愿,你永远都是一头狼!
这一夜,他们没有再说什么,后来,段潇鸣走了。
他住回了额吉娜房里,在这个政治绝对军事化的风口浪尖。
他永远都是一个杰出的阴谋家与野心家,政治与军事,他永远把握
地这么有分寸!
这是泠霜自从到了他身边以后,最深的体会。
终于入冬了。天上的云,青灰的一块一块,像铅块一样,低低地,
低低地压下来,压下来,一抬头,仿佛就快要压到你头顶了。
第一场雪已经下过了。
听说,今年是个灾年。第一场雪,就下得铺天盖地,比往年都要大
。大雪压塌了好多个仓库,有存粮的,有存草料的。牛羊大量地冻死
了。牧民们快活不下去了。
段潇鸣担心的,终于来了!而且,来得气势汹汹,比他预料地,还
要严重许多。
房里的炭盆里,劈劈啪啪不停地爆着火花。天实在太冷了。一个不
够,又添了一个。泠霜歪在炭盆边上,手里捧着紫铜的小手炉,浑身
都是暖洋洋的。怀孕快四个月了,浑身都乏,天冷了,就更不想动弹
了。
今天的风雪很大,从早晨起天就阴得厉害。雪越下越大。
门轻轻地开了,携了零星几点雪花,小惠进来,手里端着的黑漆盘
里,托着一只钤刻精细的银盖碗。
“汉妃。”她微微行了个礼,道:“这是草原上最有名的酪乳,是
大妃派人送来的。大汗最爱吃这个,前日偶尔玩笑了一句,大妃就亲
自下厨做了,刚出锅送来,说是让您也尝尝。”
小惠恭恭敬敬地把银碗搁到她手边,还笑着补了一句:“大妃做的
酪乳,可是草原上最好的呢!”
泠霜若有所思地盯着银碗看了半会,忽然扬起脸来看她:“你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