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传唤不准到里院来,所有送药的活,都落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没了主人的院子,一点声音也无,安静地就像坟冢。小惠尽情地享
受着这一刻的安闲,没有了袁泠霜的世界,真美,真美
夕阳一点一点地沉下去,算算时辰,约莫也有一盏茶了,从今以后
,再也没有大妃,也没有汉妃了,她们只属于过去,而她,才是他的
未来!
小惠迷离的眼神渐渐趋于疯狂,她抿着一丝微笑,双手稳稳地托起
托盘,稳稳地端在手里。丫鬟的命,便像这手中的托盘,无论什么时
候,都要端得四平八稳!
可是,那是丫鬟的命,不是她霍敏惠的命!
小惠忽然将漆盘高举过头,狠狠地往地上摔去,青花瓷盖碗砸在了
汉白玉上,顷刻间粉碎,浓黑的药汁四溅开来,落在了她的裙上衣上
,点点滴滴,狰狞恐怖。
“快来人啊!汉妃不见了!快来人啊!”小惠扯开了嗓子便吼,一
边抹泪一边往院门处跑。
四月里的草原,料峭春寒,一入了夜,更是冷如寒天。呼呼的风从
简陋的车厢壁的缝隙处刮来,无孔不入。泠霜身上单薄,冷得缩成了
一团。只得紧紧地过着那件貂裘。
额吉娜一直都没有说话,泠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许是因了她的
话,此刻正在天人交战。
“你说的,不不是真的不是”额吉娜断断续续地
说完了一句简单之极的话,本是极轻便的一句,从她口中说出来,却
是异常粗重。
“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已经不重要,关键是你肯不肯接受事实!现在
的哲那耶部早已不是草原上的霸主,你的父汗,早就约束不了他了!
”泠霜不由轻轻一叹,为何到了这个地步,也不肯给自己留几分体面
,原该是最看重体面的人,到了最后,却往往是连这最后一点体面也
顾不得了的人!这不是莫大的悲哀么!
“我父汗有八万铁骑!”额吉娜说这句话的时候,铿锵有力,
又恢复到了原本跋扈霸道的模样。
“你不知道,如今,已经只剩下五万了吗?”泠霜将自己抱得更紧
“呵呵!他们,不听他的!”额吉娜终于露出了自信的微笑,挑衅
地看着泠霜。
泠霜觉得跟她说话真的很累,连连摇着头,似是十分惋惜,道:“
也许,他管不了整的三万,可是,散的三万,管起来,却易如反掌!
“嗯?”额吉娜仓皇抬眼,惊愕地看着她。
“你可能还不知道,三天前,段潇鸣已经把那三万骄横的铁骑全部
打散,分成五人一队,三人一组,分别编差到各个阵营里面去了。之
前带头酗酒闹事的,已经被他军前正法,头还吊在辕门前呢!”泠霜
冷冷地说着,面无表情:“你觉得,这些被打散了的兵勇,还能为你
的‘大计’出力吗?只怕在人家面前,也只得忍气吞声罢了,若是有
异心,还没等响应你父汗的号召,便已身首异处了!更何况,你应该
比我更清楚,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就那么甘心情愿地为你父汗卖命!
“你在,骗我!骗我!”额吉娜忽然狂躁起来,猛地出手掴了
泠霜一掌,将泠霜打到在地。
“我真为你感到悲哀!”泠霜被这一掌掴地耳中嗡嗡作响,脸上火
燎一般地疼,猩红的血从嘴角淌下来,蜿蜒一路盛开。
“悲哀?你没资格。”额吉娜冷笑一声:“若不是你
下计害我,我,怎么会这样?”
泠霜抚着自己的脸,那半边牙龈齿根酸疼地仿佛错了位一般,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