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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毛小伙把一串钥匙扔在桌面,抬头朝陈云旗身后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看:“来‘驴友’啦,房间全让他们住了。”
陈云旗和三三回头,一帮有男有女,身着形形色色户外装备的人正推门进来。
走在前的几人见到陈云旗和三三,都微笑着点头向他们打招呼。陈云旗礼貌地回应了,然后拿起桌上的钥匙,跟三三上了楼。
他们俩的房间位于二楼走廊的尽头。陈云旗用钥匙打开松动的门锁,推开门,就闻到房间里一股久未清理过的难闻气味。
房间很小,两张单人床被一个床头柜从中间隔开。除此之外,正对床靠墙立着一个三角柜,上面摆着一台老式彩电,旁边有一把木沙发椅,再无他物。
陈云旗把两人的东西放在椅子上,走进浴室,见浴室里装着一台电热水器。他插上插头给热水器通了电,又设置了温度,然后出来走到房间的窗前,拉开污渍斑斑的茶色窗帘,伸手推开窗户通风。
简陋的宾馆没有提供浴巾和洗漱用具,陈云旗让三三在房间休息,自己打算再去一趟小商场买毛巾和牙刷。
下了楼,遇上先前在门口打过招呼的男人,他见陈云旗手里拿着烟盒,便冲他咧嘴一笑:“哥们儿,借个火。”
两人在宾馆外的空地上抽烟。夜幕降临,燃着的烟头在暮色里明明灭灭。没有路灯的道路延伸向黑夜,消失在远端,看不到尽头。远处传来河坝上工程还在作业的凿石声。
借火的男人自我介绍叫严冬,三十五岁,是c市一家户外用品店的店主,资深户外旅行徒步登山爱好者和组织者。这次的计划是沿庆口河徒步穿越大峡谷,同行的除了女友和妹妹,其余都是他俱乐部的会员。
一行人刚辗转到庆和镇,正整装待发,没想遇上山体滑坡,只好滞留于此。
当陈云旗告诉他自己目前在天云小学支教时,严冬兴奋地拍着大腿说:“天云小学我知道!那地方在我们圈子里有名,去过的人都说路是真难走!我一直想尝试一下。下回,下回就组织登山!”
得知陈云旗要去买东西,他忙不迭地叫陈云旗别去,称自己出门带的装备多,什么一次性牙刷毛巾漱口水之类的都有,给陈云旗拿一些就是了,然后不由分说地拉着陈云旗去他房间取。盛情难却,陈云旗也拿不准小商场会不会早早就关门歇业了,只好顺水推舟跟着去了。
“你们两个人是不?另一个也是老师?长得怪秀气的。”严冬蹲在地上像个大虾米似的,在自己的登山包里翻找着,东西洒落一地。
陈云旗在别人房间里有点拘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索性也在他身后蹲下,默默把扔了一地的物品码整齐,说:“他不是老师,是天云村的人,我弟弟。”
“哦?彝族?”严冬回过头问。
“嗯。”陈云旗点点头。
“还真没看出来,太白净了,不像农村人。不过你一说,我才觉得他眉目间好像是有些少数民族的感觉。”
严冬转过身把一堆东西往陈云旗怀里一塞,问:“够不?还有新的袜子,内裤...”
陈云旗连连摆手,够了够了。
抱着东西出了门,隔壁房间两个姑娘正好有说有笑开门出来。房门挨得近,其中一个姑娘没留神,跟陈云旗撞了个满怀。那姑娘身形娇小,“啊”地大叫了一声,向后连退几步,被另一个姑娘眼疾手快地扶住才站稳脚步。
陈云旗十分绅士地连连抱歉。严冬从陈云旗身后走出来,对惊魂未定的姑娘说:“喊什么,毛毛躁躁的。”
他先指着那扶人的姑娘介绍说:“这是我女朋友小洁,”再指着被扶的姑娘说:“这是我妹妹严夏。”
陈云旗露出洁白的牙齿,冲两人大方一笑:“你们好。”
严夏瞬间心跳就漏了一拍,脸“唰”一下红了个透。
陈云旗又再次向严夏道歉:“刚才真是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严夏只是垂着头,半天不说话,眼见气氛有点尴尬,一旁心思细密的小洁看出端倪,对陈云旗说:“没事没事,我们夏夏还小呢,脸皮薄害羞,一会儿就好了。”
严冬也看出妹妹的不自然。也难怪,遇上陈云旗这样年轻英俊的男人,严夏的反应再正常不过了。严冬对彬彬有礼的陈云旗也很有好感,于是故作语重心长地对严夏说:“多大人了,还害臊。以后遇上喜欢的人,能把握住机会吗?”
严夏的脸更红了,又气又急地冲哥哥说:“要你管!”说完低着头急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