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

裴慕昭合上书，两只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蹲在地上的她，轻轻笑了两声，“哭够了？”

裴与欢红润的面庞血色褪尽，白了又青青了又红，表情的变化不可谓不精彩。

她心底知道：自己的小把戏这是被裴慕昭看穿了。一开始她的确委屈的想哭，可她铁三娘是矫情的人吗？嚎两声也就算了。

可是她将让穆如晦逼出去，也只能委屈委屈自己，干巴巴的哭两声了。

可是裴慕昭居然那么好心没揭穿她？

她仔仔细细的瞧着他的眼睛，比黑潭还要幽深，像是沉淀了千年的古玉，又像是藏了天山山上的圣洁冰雪。和方才在穆如晦面前，有点儿不一样，但她又具体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一样。

真是奇了怪了。

裴与欢想不通，干脆也就不想了。她站起身来，扬扬下巴，神色带了一丝恶劣的傲慢和娇气，“皇兄还真好意思说，本帝姬还不是被你给气的？”

裴慕昭失笑，垂了垂眼，书房内阴暗的光线里，他脸上的表情和眼底的神色叫人瞧不透彻。

他头低着低了许久，而后缓缓的抬眼，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神色淡然，“她无碍吧？”

裴与欢只顾着望着他的眼睛，那里头清清淡淡的神色让她一瞬间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没听错吧？裴慕昭是在问苏梓？是在关心苏梓？他还知道关心他媳妇啊？

裴与欢觉得自己这个皇兄，现在看起来并没有方才那样讨人厌，也没有昨天晚上那样讨人厌。他真是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