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试探,引蛇出洞
听见阮寂从这般诡异暗讽的笑意,本在左室写写画画的桑莫不由地停住了笔墨,抬头疑声道,“发生了何事?不是意外着火吗?”
“意外?”阮寂从阴沉地勾了勾唇角,眼中寒光闪烁,“这世间哪有这么多意外?”
听出是有人蓄意纵火,桑莫惊得放下笔,快步走到右室坐下,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听殿下的意思,是早有预料有人会跟踪?可寻常连安王与静穆王派人跟踪,也不见殿下理会过啊?”
阮寂从瞧了一眼慕亦弦沉冷寒冽却难探神思的面色,顿了顿,才道,“此次,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桑莫疑惑更深,正待再问,阮寂从已是看向慕亦弦,恭敬地徐徐道来,“殿下,此次正殿着火之后,属下便按原先计划,将计就计,命令侍卫将伪装的‘殿下’与‘郡主’护得严丝无缝,令得暗中之人无机可趁,只留下高僧那一处缺口,属下特命护卫外紧内松,不作任何阻拦。”
桑莫震惊地回了回神,缓缓饮下一口茶水,终于不再惊问什么,从阮寂从的回禀之中,他已经明白,此事,就算是有人蓄谋,殿下恐怕也是早有预料,甚至,早有对策!
既然不是措手不及之事,早已应对处理,桑莫倒是没有兴趣关心,如今的千古阵法对他一个阵痴而言,才是最要紧之事。
不由地,桑莫默然瞧了一眼正侃侃而言的阮寂从,而后又悄然回了左室继续研究他的阵法之事。
“据侍卫回禀,昨日火势扑灭后,确实有一名僧人借住持之名,为高僧侍药,那侍卫放行之后,也随行暗中盯着那僧人的举动,并未发觉任何不妥之处。但属下觉得并没有那般简单,便暗中跟着那僧人,那僧人十分机警,绝非寻常庙宇僧人,应是受过训练的死士。”
“从高僧房室离开,那僧人没有丝毫出格举动,按部就班地在寺庙里活动,十分警惕,直到深夜,夜色极为浓郁,属下险些漏看了一只鸟雀从那僧人窗口飞出。那鸟雀极其寻常而且颜色灰暗,融在夜色里,极难发现。”
“拦截了?”慕亦弦略带沉思地问出一句,瞳眸深沉慑人。
“不曾。”阮寂从深晦一笑,“殿下既有引蛇出洞之意,属下又怎会擅自打草惊蛇。”
“嗯。”慕亦弦淡淡应了一声,整个竹居里除却桑莫那处沙沙的写画之声,再无其他声响。
良久,慕亦弦才又神色沉冷吩咐一句,“明日回都。”
“是。”阮寂从恭敬应声,而后突然想到什么,才道,“殿下,月宁郡主开始祈福的第二日,镇南侯方家的小女儿也到了,声称有太后口谕要转告殿下,被侍卫一直严令拦在北园之外,殿下是否要召见一番?”
慕亦弦微微蹙了蹙剑眉,眸光却已然泛着思量之色似有若无打量着自己左腕,神思根本没有在阮寂从这一番话上停留。
见状,阮寂从敛敛神,才恭敬起身抱拳离去。
而兰居,宣绫靖眼眸如雾,缭绕着丝丝沉吟思量之色。
此刻她所思索的,正是慕亦弦将阮寂从从外间悄然调回身边,又大材小用安置在这万佛寺三日的目的。
素鸢静静看着从一进屋就一直维持着半托腮思量之状的长公主,不由递上一杯清茶,缓声道,“小姐,先喝杯茶吧。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您怎么这般严肃?”
宣绫靖微敛思索之色回过神来,浅浅抿了一口茶水,瞧着素鸢不由自主担忧的模样,不由微微笑了笑,才低声道,“没什么,只是忽然感觉这次着火之事也许不单纯。”
“难道是有人蓄意而为?”素鸢听懂了宣绫靖的意思,立时凝眉暗怒道,“是谁想害小姐?”
宣绫靖不由被素鸢的惊急怒色怔了怔,才安抚笑道,“素鸢,你太紧张了,如今的我……能遇到什么危险?”
“如今的我”那四个字,宣绫靖嗓音压得格外低沉些。
素鸢听明白那暗示之意,才缓缓松了松心神,蹙眉道,“那是……针对摄政王?”
“也许吧。”宣绫靖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但她心中却更倾向于另一个想法,只是素鸢并不知晓烛心镯的事情,也不知晓那千年古阵究竟牵连着什么,因而,她也不欲与素鸢提及。
上一次,出行即墨郡,同样是破阵,慕亦弦未作丝毫遮掩。
而这一次,尚可以说是为了遮掩烛心镯之事,而不想让旁人知晓那古阵的话,他们完全可以从出府就直接遮掩行踪,只让人以为他们各自闭门不出,以慕亦弦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