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强人所难。”
他说得极是君子,像是自己从未强迫他人过,极尽无辜。
我忍不住啐了他一口,道:“你若是要杀,便尽管杀,这样折辱于我,你还能得到什么?”
脱离了桎梏后,踉跄着站了起来,却没有办法将手腕上的束缚解开。
白子墨对我的话置若罔闻,只是眉毛微微挑起,好言相劝:“此处只为姑娘备下一套衣衫,姑娘最好还是乖乖躺在床上养好伤,以免衣衫污了,微臣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给姑娘换洗的,便只能委屈姑娘穿微臣的了。”
“更何况,山里地上凉,若是姑娘着了凉,微臣不免又是要多担心些。”
将我半推半逼着往床上而去,等到我坐了下来,他又很是自然地将我的双脚抬了上去。
给我将袜子穿好。
“姑娘若真是想要下地,好歹穿一下袜子,至少能挡些寒气。”
不管我对他的态度怎样,白子墨就宛若一个木偶一般,说出来的话,永远都是这样不悲不喜。
像是提早预演过一般,只知说出这样令人不悦的话,却也不会多添一分的情绪在里头。
也只知做出这样让人不舒服的行为来,却也不会僭越分毫。
我紧咬着唇,趁他手上力气微松了松,立即便将两脚收回。
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过了半晌后,才听到白子墨将门带上,出了门去的声音。
他的声音如旧传来:“先前给姑娘喝下的药,此刻也该起了作用,此地又是荒山野岭,所以姑娘还是不要动其他的念头为好。”
脚步声渐远。
这时的心脏才疯狂地跳动起来,像是经历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厮杀一般。
浑身的气力都被剥离。
张开嘴想要嘶吼,但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来,干嚎了几声后,除了嗓子发疼,逼得眼睛里流淌出泪水儿来。
余者,却什么都没有。
无力得很。
也许真是白子墨所说,先前给我服用的药起了作用,又或许是心理作用。
虽然双脚还是自由,但双腿想要缓慢挪动下床的时候,只觉得有心无力。
连直起身子来都困难得很。
双腕都被绑得结实,使出了此生最大的力气,也没有办法将之挣脱开来。
只能如一个待宰的羔羊一般,静静地躺在那里,只等待着未知的命运到来。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白子墨进来掌了灯。
豆大的烛火需要供给满室光明,所以分到每一个角落里去的便少得可怜。
“姑娘若是渴了,便只管同微臣说就是了,可千万不要亏待自己,若否,只会平白叫人心疼罢了。”他好心提醒着。
生怕我用其他的什么工具逃走,白子墨并不肯让我接触任何东西。
那张小几上,只有一套青花茶具,便再无其他。
然而就算是茶水,白子墨也不放心我去碰触,唯恐我凭此生出什么计策来。
真是高看我许多。
说着,人已经将茶水倒了下来,亲自送到我的嘴边。
或许是方才他为我换洗衣物时,已经将我所有的防备都激起。
此际他突然便凑近了,身上的味道猝不及防涌入鼻尖,让我瞬间如临大敌一般,几乎就要跳起来。
脑袋一歪,那茶水洒了半数在我脖颈上。
白子墨笑着,逃出手绢来替我擦着:“姑娘还留有力气就好,这样微臣也放心许多。”
笑容之下,手指已将我的下颚扣住了,令一手慢慢地将茶水给我倒进嘴中。
呛得我猛烈咳嗽了几声。
“微臣也实在不愿对姑娘用强,只可惜姑娘时而乖巧,时而叛逆,微臣向来愚笨,别无他法,只能用这样的蠢方法了。”
及至胸口纾解了些许后,我才睁着一双朦胧眼睛看向了他。
我道:“你不必如此相逼,就算是你要我死,我也不会答应,更不会想要用死来逼迫你。”
以死相逼,这样的法子,只有对待真正在乎你的人才会管用。
而白子墨,虽然不知他苦心孤诣接近于我的缘故。
但若要说他会受我逼迫,也确实可笑得很。
即便是荣靖,也未必会受我胁迫,更不用肖想白子墨这样的人了。
得到了答案,白子墨心满意足,继续给我倒了一盏茶水,想要探测我说的真心话与否。